谈话间的功夫,鸿胪寺已经近在眼前。
这回鸿胪寺卿倒是没有太过失礼,派了少卿领着一众下属官员老老实实地站在衙署门前等着胥琰一行人的到来。
其实,入了新京后,卢明远就可以与胥琰分道扬镳了。他既不属于禁军,又不是北漠来使,无需跟着他们走到鸿胪寺。
不过,送佛送到西,都跟人一起到了新京,也不差去鸿胪寺这一段短短的路程。
但离别是注定的,在鸿胪寺宽阔的衙署进入视野内后,卢明远也开始跟胥琰道别。
“阿琰,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临别之际,我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惟愿阿琰此行能够心想事成。还有,我之后应会前往广陵郡王府,那是我外祖父家,你若有事寻我可派人前去送信。”
“啊?这么快就要离别了吗?”胥琰还在回味卢明远刚才讲的有关南越的故事,突然听到他来告别,一时竟有些不舍。
不过,大家终究还是有不同的路要走,就算曾同行一时,最终还是得分道扬镳。
胥琰很快整理好心情,对卢明远说:“明远,这一路上多亏有你,我们才免受不少麻烦。也亏得有你相伴,我了解了许多在北漠从未接触过的新鲜知识,多谢。能在大齐这片陌生的土地结交你这位好友,是我的幸运。你不必担心,若我真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自会亲自去找上你的!”
“哈哈哈!好!”卢明远被夸得十分开心,“我随时恭候!”
此时,郑荣也被卢明远的大笑吸引过来。卢明远顺便跟他告别道:“郑将军,多谢这一路上的照顾。我就先行一步了。对了,你回朔州后见了我祖父莫忘了帮我叮嘱他一定要注意身体,切莫逞强。多谢!”
“没问题,卢小将军慢——”郑荣话未说完,卢明远已经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他尴尬一笑,冲着一旁的胥琰说道:“胥琰殿下,马上就要到鸿胪寺了。卢小将军走了,在下的任务也即将完成。这一路上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胥琰微微摇头,“哪里有什么怠慢之处。我等不知道受了多少郑将军的照顾,才能安然无恙的来到新京。真要说起来该是我等请郑将军多多海涵,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郑荣连连摆手,“这不算什么,我等也是为了完成我家统领的任务,殿下不必过意不去。”
接着他又指着前方说:“殿下,您看前面,应是鸿胪寺的官员来迎接您了。”
胥琰看向他指的方向,果然一个身穿簇新官袍之人在一众下属的簇拥下向着他们缓步走来。
待他们走到近前,郑荣出声问道:“诸位可是鸿胪寺的大人?此行可是为了迎接北漠王庭王孙胥琰殿下而来?”
那领头的官员倨傲地回道:“没错,我等就是鸿胪寺的官员。本官乃鸿胪寺少卿,你们这里可是有一群号称从北漠王庭来的北漠人?”
郑荣很是不喜这位鸿胪寺少卿眼高于顶的做派,但再不喜也无用,这些酸儒文官们面对武将就是这么个调性。
郑荣担心大齐鸿胪寺的这些官员一见面就把胥琰他们得罪死了,在鸿胪寺少卿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先请出身后的胥琰,介绍道:“这位就是胥琰殿下,殿下此次是奉北漠大王子之命,前来与我大齐共商合作,讨伐胆敢叛逆攻我大齐的北漠二王子达勒。还请诸位小心接待。”
鸿胪寺少卿斜了他一眼,趾高气扬道:“此等大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既然把人送来了,你等也该回驻地去了。至于其余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插嘴。”
郑荣被他的话气得怒火中烧、满脸通红。
他虽说不过是郑氏的家将,可跟着郑子清行走在外,无论是何等身份的人看在郑氏的份上都会给他足够的尊重和体面。没想到今日这些人竟敢如此下他的面子。哪怕这些官员隶属与郑氏不对付的韩相爷一系,也不该这么堂而皇之地在北漠人面前做出如此做派。
要不是担心给自家统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绝不会容忍这些人至此。
“这位大人此言有失偏颇,若论战事,在场众人怕是没有谁比郑将军更有资格费心了吧?”
谁也没想到,连正主都憋屈着闭口不言,身为他国甚至可以说是敌国之人的胥琰居然开口为郑荣争辩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