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荣马上回道:“麻烦回复胥琰殿下,即刻便可出发。”
阿莫随即回去复命。
不多时,众人便齐聚前院。待列好队形后,郑荣扬鞭一指,“出发!”
所有人鱼贯而出,直奔齐京而去。
与此同时,北境天武城外,达勒的大军已然兵临城下。
天武城经过数十年的修筑,城坚池深,又有蒋易这样身经百战的老将率领的边军驻守,其被攻克的难度跟先前的小小卫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达勒在结束质子生涯返回北漠后,曾数次到天武城,对这里的守备情况还算比较了解。
所以他并没有贸然下令攻城。毕竟他手下掌控的北漠军队有限,若非必要他也不愿损兵折将。
而且,他也在等大齐新京的反应,那将决定他接下来采取的策略。
天武城内,北漠大军围而不攻给以蒋易为首的边军们极大的压力。
守城将领们都清楚如若达勒下令攻城,天武城虽能在天运、天昌二城的支持下抵挡一些时日,但仅靠三城人马是绝无可能挡住北漠铁骑的。
但是,即便他们对这些都心知肚明,在百姓面前却还是得装出一副无畏畏惧的样子。只是,每个人的心弦都时刻紧绷,不敢有一丝懈怠。
雪上加霜的是,因为各种原因还滞留在城内的百姓们本就人心惶惶,却还有不少“有心之人”肆意编织谣言,加剧大家的恐慌。甚至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想要煽动百姓冲撞军营,逃出城去。
守城的边军除了要防备城外的北漠大军,还要处理城内可能存在的北漠细作。
只是,防外还好,安内却难。
大齐与北漠交好的这二十年,不知道有多少北漠人到天武城行商或生活。
天武城内甚至有不少有钱有势之人纳浑身布满草原野性之美的北漠女子为妾。天武城内同时身具大齐和北漠血脉的混血儿也不在少数。
谁都不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人真正期望两国和平稳定,又有多少人是北漠安插在大齐的细作。
大战将临,若城内人心不稳,将士们十成的实力能发挥出八成就算万幸。
所以蒋易从雁荡山矿场返回天武城后,除了安排将士加强城内城外的巡视外,把大把的精力都放到了揪出北漠细作上。
但问题是这种抽丝剥茧的活实在不是蒋易手下那些性格粗犷的将士们能胜任的。他们只能秉承宁可抓错、不可放过的原则,一旦发现城内有北漠细作活动的迹象,便大肆抓捕。
以至于细作没找到几个,城内的百姓倒更加怨声载道了。
蒋易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便派了副将吴克用带人前去雁荡山接定国公过来。
吴克用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雁荡山后见到正在教导郑子清练兵的卢松毅后倒头便拜,“我家将军敬请卢帅前往天武城。”
郑子清见他突然出现不禁心下一惊,问道:“可是天武城有变?北漠攻城了?情况如何?”
“子清莫急,天武城现下当无恙。若是北漠攻城你道他这副将能抽出身来寻我?”
卢松毅边说边扶吴克用起身,继而问道:“可是城里出了什么蒋易不好办的事?”
吴克用回道:“卢帅英明!这两天北漠大军围困天武城,却并未发起攻击。但城内却隐隐有一股势力在兴风作浪,似要煽动百姓对抗守城将士。”
“荒谬!”郑子清怒道,“大敌当前,这些百姓怎么还如此是非不分,竟然想与守城的将士作对,简直不可理喻。吴将军说的那股势力怕不是北漠细作,想要利用这些愚蠢的百姓削弱天武城的力量。”
吴克用无奈回道:“郑统领所言不假,我家将军也是如此判断。只是这些北漠细作实在狡猾,他们隐藏于百姓之中,实难分辨。贸然抓捕,反倒弄得民怨沸腾,适得其反。”
卢松毅在北境征战驻守数十年,对这种情况最为熟悉,便解释道:“天武城在过去的二十年里是大齐与北漠两国间最大的榷场所在地,往来商旅络绎不绝,商贸繁华促使许多北漠百姓甚至西戎之人来此行商定居。时日一久,便形成了如今各族百姓杂居、相互之间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局面。
如此情形之下,如果在没有明证的情况下就大肆抓捕与北漠相关的百姓的话,恐怕会牵连不少他族甚至齐人进来。”
“没错,就是这样!”吴克用连忙点头,“现在,我们是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我们将军的大部分精力都用于费心布防上了,对于这些实在是分身乏术。他说您老人家见多识广、明察秋毫,解决这种事对您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所以便让末将来请您前去相助。”
“原来如此。那这事儿的确是有些难办。”
郑子清了解其中内情后,也觉得此事要办妥怕是得颇费些功夫。
“既然如此,就请卢帅随我一起回城吧!”吴克用殷切地看着卢松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