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卢松毅祖孙二人话别的时候,郑子清已经雷厉风行的命令属下仔细甄别矿场内劳役的身份。将身具良籍的百姓们聚集到一起,公布了提前结束劳役、让他们自行返乡的命令。
此令一下,整个矿场顿时欢声似海。
一个角落里,李二柱死死抱住李老汉大声嚎叫:“老子能离开这破地方啦,老子不用死啦,哈哈哈——”
李老汉虽然也欣喜若狂,却实在难以忍受李二柱庆祝的方式。
他好不容易腾只手出来,重重地给了李二柱一巴掌,“跟谁在这说老子呢?”
李二柱被打了也不生气,反而激动道:“多亏了您想到了找定国公他老人家。之前听卢小将军的话还以为咱们的请求没戏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实现了。等我出去后,一定要给定国公立生祠,日日烧香供奉,感谢他老人家!”
李老汉难得对他说的话表示赞同:“是啊,咱们这矿场里的老少爷们都得感谢定国公。走,这事儿光我们俩知道可不行,一定要让乡亲们知道是定国公救了我们。”
说完他就拉着李二柱去跟相识的乡亲们宣扬是定国公出力他们才有机会回去和家人团聚。当然在这当中顺便强调一下他们二人的功劳,让大家心怀感激,也是无可厚非的嘛!
很快,此事便传遍了整个矿场。
临行前,那些乡亲们自发地跪向营帐,三呼:“多谢定国公!多谢郑统领!”
在一旁收拾好行囊等待出发的胥琰一行人恰巧看到了此等场面,深受震撼。
胥琰不由得再一次心生疑问,大齐为何要自断臂膀,折掉定国公这样的定海神针?
他的这一疑问也是大齐无数心怀正义之士的疑问,只是眼下没有人会为他们解答。
随着劳役们浩浩荡荡地离去,矿场肉眼可见地变得空荡起来。
郑子清将抽调出的一百名禁军精锐带到胥琰面前,指着身侧的一个将官说道:“胥琰殿下,此人是我的副官郑荣,此行由他带领这一百弟兄护卫殿下周全。”
胥琰客气道:“多谢郑统领。也请这位将军此后多多关照。”
郑荣在郑子清的示意下上前一步,回道:“不敢,请殿下放心,郑荣定带众将士把您安全地送至京城。”
这个时候,卢明远也收拾好了行李,和卢松毅一起来到了郑子清他们所在之地。
见大家都准备妥当,郑子清也不拖延,冲着众人说道:“一切就绪,请诸位上马,我等为诸位送行。”
紧接着,胥琰和卢明远便纷纷上马。
跟卢松毅他们互道珍重后便扬鞭策马,疾驰而去。
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卢松毅百感交集,难免面露不舍和担忧之情。
蒋易见状安慰他道:“伯父,不必感怀,迟早有相见之日。”
卢松毅听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而后便对蒋易说:“天武城军务繁忙,眼下又有北漠大军压境,你身为一城主将不能离开太久。这里诸事已毕,赶快回去吧。”
说完不等蒋易回应又跟站在一旁的郑子清说:“战事临近,选取犯官族裔练兵之事宜急不宜缓。我会尽快挑一些好苗子给你,你尽量在短时间内把他们训练出来。”
他这一番安排掷地有声,拿出了蓄养多年的气势。让蒋易和郑子清来不及反应便躬身称是。
在卢松毅三人按照计划行事的时候,胥琰一行人也依计南行。
不过,他们这北漠贵族加大齐禁军的组合实在太过奇特,一路上引起了不少人的主意。亏得禁军的身份让一般人不敢造次,才让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卢明远还是劝说胥琰途中不入官驿,风餐露宿。
这一方面是因为现在两国交恶,胥琰他们北漠人的身份比较敏感;另一方面则是考虑到大齐近些年来越发重文抑武,禁军若是与路宿官驿的文官不小心产生摩擦,很容易吃亏。
胥琰虽不知道这背后的缘由,但也从善如流。虽然这样赶路辛苦些,却比从北漠闯险径入大齐的那段时日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阿莫等北漠随从对大齐的这些安排却颇为不满,觉得他们对自家殿下过于怠慢。但胥琰不出言反对,他们也只能暗自憋气。
就这样,日夜兼程,不过两日,他们与大齐旧都的距离就不到百里了。而再往南行数百里便是大齐新京。
不过,也是在此时,他们发现身后不停地有身份不明的眼线出现。且越靠近新京,围绕在他们身边的眼线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