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计在于晨,作为一天的开始,凌晨大街上却见不到任何人,由此可见百姓是多么的懒惰。
顺义门外,一支由十二人组成的车队正在等候着他的领导。
远远的见到一骑赶来,跳下了马,融入进车队。
车队的成员的观察着新领导,其中有一人上前问道:“是卢秘书吗。”
他接过递来的令牌,凑到灯光下端详。
“我叫您卢郎吧。”那人道:“我是邬有。”
卢承康点头表示同意,眼前这人体型中等,身材一般,没有任何突出的特点,就是把他融入到人群中都分辨不出那种。
但卢承康知道,不可以小瞧任何一个人,一个人越普通,说不定越有能力。
车队十二人,由两辆车组成,第一辆车是几个大箱子,箱内是成叠的绸缎,卢承康拿起绸缎一角,抚摸着绸缎的纹路,感觉非常熟悉,似乎在哪见过。
第二辆车装载的是金银器具,造型夸张,花枝招展,但感觉似乎用不了多少材料,融化成金饼可能填不满一小箱。
哈哈,东宫也不富裕。
箱子的下方用干草覆盖,卢承康想伸手掀开,却被出言打断。
“卢郎,您拿好,这是太子的亲笔信,到时还请您交给尉迟将军。”
一封镶着金边花纹的信件跑到卢承康怀中。
这里距离布政坊只有数十步,所以众人都没有骑马,既然如此,卢承康也将马匹拴在城门边,反正可能自己几天回不来,这里有门卫看守也比较安全。
车队缓缓开动,卢承康故意放慢了脚步,落在后方,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
除去车夫,其余人都在扶着车架走,眼神锐利,不像是力工该有的。
他们步伐沉稳,行走过程中不自觉形成了圆阵,保护着车架。
卢承康的猜想没错,可能是在职的精锐士卒,他们的阵法非常专业,甚至比卢承康这个前任火长还要专业,如同皇宫禁军。
“邬郎,刚拐弯处有一车队跟上了。”
邬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十步开外确是跟随着车队。
“咱们行动严格保密,可能是巧合。”说话的同时,邬有观察着周围环境。
“加速,拐进前面小巷,甩开他们。”
车夫抽起鞭子,车队加速,众人从行走变成了小跑。
卢承康在后方也加紧了脚步,就在他的观察下,基本可以确认邬有就是这队伍的领头者,也是奉命盯好自己的人。
车队拐进了小巷,邬有看无人跟随便松了一口气,果然是巧合。
一绕路,时间就变长了,而且小巷道路不平,极其不好行走。
已经看到坊门,邬有来到卢承康身边恭敬地递上一纸文书。
“卢郎莫怪,方才我忘记了,您是我们的上司,可去叫开坊门。”
什么忘记了,分明是太子不信任自己。
卢承康收好了文书,不再听邬有的废话,加速走向了门口。
里卫拦住了卢承康进行询问。
卢承康掏出文书递给里卫,又道:“能否进入房间一叙。”
里卫看了一眼卢承康,又回头看向坊门的岗哨,便跑去请示。
没等他请示完,卢承康也走向岗哨,靠在了墙壁。
片刻后,里卫走出道:“您请进。”
“不用了。”拖延了这一点时间,已经看到道路远处有车队的影子。
“开门,放车队进去。”
几个里卫协同打开了坊门,刚想询问一番是几辆车,却看不见卢承康身影。
里卫只能一直开放,直到四辆车三十多人都进坊后才关闭坊门。
因为有太子命令,他们也没做登记,倒是为他们省了不少事。
尉迟敬德宅位于布政坊的西坊门旁,现在位于东坊门,也就是说还得走过整条街。
街道静悄悄,连一个人都找不到。
“邬郎,感觉不太对劲。”
邬有撇了一眼,道:“无事。”
身为太子亲信,整个车队只有他自己知道今天的布政坊内,为了保证行动成功,布政坊内围绕尉迟敬德宅埋伏了整整十三位高手,皆持臂弩,如果行动失败,他们能作为最后措施,射杀尉迟敬德。
尉迟敬德宅似乎早就预料到有客人前来,宅门敞开,门口伫立两奴仆。
卢承康仅为名义上的车队领导,一切行动都由邬有指挥。
“卢郎,还请您上前交涉。”
邬有的态度令卢承康很不爽,但他还是照做,手持信件来到宅门。
“尉迟将军在家否?”卢承康交出信件道:“我们奉太子之名,给他送一批财宝。”
奴仆接过,跑进宅内汇报,不一会他又跑出,在前引导车队进入。
邬有来到卢承康身边,二人共同停在堂前。
尉迟敬德身披甲胄,腰胯横刀,威武雄壮。
“尉迟将军还未睡觉啊。”邬有看到他这身装扮,心中顿感不妙,但他强装镇定道:“这些礼物,请将军收下吧。”
尉迟敬德没回话,又转头看向卢承康。
卢承康拱手,说出早已准备好的话术:“太子说‘盼望有幸能得到您的支持,用这一点菲薄的礼物,增进我们贫贱时相识的友情。’”
“我尉迟敬德,出身贫贱,隋朝末年,天下大乱,百姓困苦,却一直跟随刘武周的逆叛军队,罪该万死,但秦王却摒弃了我的罪恶,对我有再生之恩,而如今又列名于王府,只有以死来报答秦王。”
“对于太子,我没有任何功劳,所以不敢接受赏赐。”尉迟敬德道:“如果我跟太子交往密切,岂不是对主人暗怀二心,成为一个贪图一时的富贵而把忠贞抛到脑后的人,这样的人,太子要他有什么用?”
尉迟敬德说完后,就转身走进堂内,也不关门,就盘腿闭目坐在中间,跟在他身边的两个奴仆也向后院去。
院中只剩下了卢承康一行。
邬有见此情形,大声向屋内喊道:“既然如此,将军就毋要怪我们了。”
邬有拽着卢承康跑向马车,同时手扶马车的十一人掀开干草,掏出成套的弓弩,只是两息之间,就列队完毕。
正当他们集合准备冲入堂内时,后院手持皮排的甲士鱼贯而出,没有多余的动作,弩直接射向队列。
“冲!”邬有提起刀就要冲锋,却被卢承康拉住。
“邬有,我知道殿下对我不信任而派你来监视我,如今我就要证明,我对殿下是忠心的。”卢承康言语诚恳地说道:“趁现在院门未被关闭,赶紧去向殿下汇报,东宫有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