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也围满了一圈人嘘寒问暖的。
“你的家人朋友没来看你吗?”
“没有,”榆之然摇头,“我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
原主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朋友应该也是没有的。
她说话的语速慢吞吞的,不慌不忙的样子。
连带着表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淡然。
有点戳中赵廷应的内心。
他有父母却好像没有,朋友也好像都不是真心想和他玩的。
“……这束花送给你。”赵廷应递出手里本该送给楚蓉蓉的绿色洋桔梗。
里面还放了几颗巧克力。
榆之然很喜欢吃巧克力。
“送给我?”她有点受宠若惊,无措地抱住男人放进她怀里的花束。
这是她第一次在医院收到花。
以前的时候,爸爸妈妈每次带她去医院都是匆匆忙忙的。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喜欢医院,每一次都想着尽快回家。
后来基本上都是家庭医生在家里治疗。
榆之然轻轻摸了摸浅绿色的花瓣,香味很淡,很好闻。
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赵廷应,很真诚地道谢:
“谢谢,很漂亮。”
这样一副欣喜的姿态让赵廷应内心很满足。
情绪价值直接拉满。
故作不屑道:“有这么高兴吗?”
“一束花而已,”他得意地说,“我家里还有好多你没见过的东西,下次给你带一些过来,就当——”
“就当给你开开眼,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
榆之然真的很想告诉他,如果是稀奇玩意儿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开她的眼。
现实世界中的榆家家里里摆的那些大件小件,都是能放进博物馆的。
榆父拍下来就是为了讨女儿欢心。
但是榆之然不会打击别人。
“不用了,这束花就很好,其他的太贵重了。”
榆之然猛然想起来沈无洲之前说过的‘社交礼仪’。
立马补充:“下次到我送你礼物了。”
两清了的话,沈无洲总没话说了。
赵廷应想说不用,但是看着榆之然苍白的小脸改了口:
“你和我们教授,是在谈恋爱吗?”
“没有,”榆之然说,“我们结婚了。”
准确来说是快了。
“啊?你……和他?”赵廷应从来没见过教授主动接近过哪个女孩子。
他们私底下一直以为沈无洲要么是gay要么是性冷淡。
但看着榆之然不是很依赖他。
难道是——
“哎,沈家确实很厉害,你基本上是走不掉了。”
“什么意思?”榆之然茫然地眨眨眼睛,问,“去哪里?”
“你是自愿和他结婚的?”
想到了合约榆之然沉默不语,泄露协议内容是不是也算毁约?
她不敢贸然开口。
赵廷应当她是有口难开,更小声地对她说:
“你要是不想就去找沈砚时,他和沈无洲不对付说不定早就看不惯了,应该会帮你。”
“沈砚时?”
榆之然刚想说就是沈砚时送她去沈无洲身边的,抬眼就看见门口脸色不虞的沈无洲。
昨天被打手心的场景历历在目,她坚定地开口:
“不,你别说了,我只会留在沈无洲身边,嗯。”
她骤然坚定下来的神情让赵廷应愣了一下。
“你怎么突然——”
“赵廷应。”极轻极淡的嗓音令赵廷应浑身一颤。
只消沈无洲一个眼神他就感到了脊背发凉。
整个人猛地站起来立在病床边,豁然成了只埋头的鸵鸟:
“教授,您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