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寿没有传召,段风和姜瑶自然也不用过去。
段风让陈望归三人留下看守库房,自己则是带着姜瑶和马夫老刘,乘坐车辇直奔城外步骑营。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任何有威胁的存在,都不可能距离城池太近。
步骑营却是个例外。
距离郦阳西城门不到二十里,周围竖着一圈儿木栅栏,一眼望去看不到头。
栅栏里面,到处杂草丛生,一座座军帐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残破不堪,连遮风挡雨都办不到!
营内空地之上,偶尔能看到几个军士正在烧火做饭。
也有人懒洋洋的躺在军帐旁边,叼着草根哼着小曲儿,翘着二郎腿满脸悠闲。
更离谱的是,有不少军帐里居然走出了很多农家妇人,手里牵着孩子,怀里抱着婴儿,正在和几个老兵有说有笑!
“这……这就是步骑营?”
八骑大辇在木栅栏入口缓缓停住。
段风坐在车厢里,远远看着军营里的一切,当场傻眼。
原来的段风记忆里面,对步骑营一无所知。
现在亲眼看到,简直刷新了自己对“军营”两个字的认知。
难怪老皇帝不给步骑营配备火炮。
这特么的哪是军营,比难民营也好不了多少啊!
“镇阳王六世子,新任骠骑大将军驾到!”
老刘驾着车辇,冲着前方军营一声大喝:“营中将官何在?还不速速迎接!”
六世子?大将军?
那个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废物?
步骑营里,一群老兵油子微微一愣,而后满脸嬉笑,三三两两的围了过来。
总共不到五千人,过了好半天才全部聚集,围着车辇指指点点,哪有半点敬畏的样子!
“大胆!”
没等段风开口,姜瑶沉着小脸儿走出车厢,冷哼道:“军纪涣散,目无上峰,该当何罪?”
“都给我站好了,列队迎接大将军!”
看到姜瑶现身,一群老兵油子脸色微变,态度果然比刚才好了不少。
他们瞧不起段风,甚至连冯武原都有些看不上,对姜扛鼎的女儿却不敢不敬。
曾经的大虞第一勇士,陛下亲自为其守灵的护国侯,天下谁人不知?
列队迎接,这是对姜扛鼎的尊重!
“小日子过的挺悠闲啊。”
段风个子高,微微躬身走出车厢,笑呵呵道:“我知道你们瞧不上我,但我知道原因,不怪你们。”
“我刚刚接手骠骑大将军之位,对这边的情况不大熟悉。”
“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军营重地,怎么跟闹着玩儿似的,就不怕陛下责罚吗?”
陛下?
他老人家要是记得我们,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卵样?
怕是早就把我们忘干净了!
“六世子,您还是回王府享福去吧,步骑营这个烂摊子,谁来都不好使!”
一个嘴里叼着草根的老兵油子,“呸”的一声吐掉草根,满脸讥笑:“上一位冯大帅,定远侯,官儿够大了吧?”
“连他都搞不定,难道您还能把天给掀了?”
“再说了,谁会掀自家的房顶啊,您说是吧!”
步骑营位于城外,消息不灵,至今还不知道冯武原假死,已经被段风在朝堂上砍了脑袋。
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么。
大虞步骑羸弱,这是十几年的痼疾,就算老皇帝御驾亲临,也别想看到他们的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