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阳城,长街。
一驾八骑大辇缓缓前行。
偶尔有行人经过,看到车辇之上的“镇阳王府”四个大字,立刻恭敬行礼。
路人很少。
因为晚宴结束已经接近深夜,除了来往更夫就只有极少数的街边商贩。
再加上大梁使节团到来,城内实施宵禁,除了更夫,寻常人等亥时之后就必须返回家中。
“快到了。”
车辇前方,陈望归打马带路,腰间挎着一柄连鞘长刀,气势威武。
从追随段风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辞去官身,不再是御前带刀侍卫。
还有齐宣和卢定保。
两人和陈望归一样,都是身穿劲装腰挎长刀,座下也都是价值不菲的上等战马,日行五百里不在话下。
这样的战马,一匹至少要三百金,很多将军元帅骑的基本就是这种。
最好的汗血宝马,可遇而不可求,即使是盛产名马的大虞也非常少见!
距离骠骑大将军府还有最后的数百米路程,门口悬挂的两只大红灯笼已经依稀可见。
“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齐宣和卢定保跟在车辇后面,往前方府门看了一眼,脸色逐渐严肃。
这是多年禁军生涯养成的特殊直觉。
虽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可心里就是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似乎……有什么致命危险,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继续走。”
车辇之内,段风握着姜瑶的柔软小手,语气淡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是几个小喽啰,不碍事。”
陈望归三人微微一愣,而后满脸敬畏。
他们父辈都有爵位在身,深受皇恩。
御前带刀何等勇武,就算是段寿下旨,他们也不情愿追随一个废物。
以前的六世子的确很废,现在的段风却截然不同。
有勇有谋,智勇双全,让大梁使节团连续吃瘪,这可不是废物能干出来的事儿!
那还有什么不情愿?
现在长街之上静谧无声,他们虽然能察觉到危机四伏,却并不知道危险究竟从何而来。
段风就不一样了。
不但预知危险,还能准确说出,不过是几个小喽啰。
对潜在危险的直觉,显然比他们更加敏锐!
“哒哒哒!”
清脆响亮的马蹄声,在漆黑寂静的长街之上,显得越发清晰。
突然。
“嗖”的一道破空声响起。
两支闪烁寒光的羽箭,从两侧商铺屋顶激射而来,狠狠刺进了车辇帷帐。
射箭偷袭之人,对车辇内部的状况显然极为熟悉。
正常情况下,这两支羽箭必定会避开车辇窗棱,直接射进乘辇之人的脑袋!
“力道不小。”
破空声响起的一瞬间。
段风早有准备,身体微微一偏,双手犹如闪电,迎着羽箭射来的方向猛然一抓。
“啪啪”两声!
两根光滑笔直的箭杆,被段风紧紧握住。
强大惯性拉扯,即使是段风这样的身手,都被箭杆扯的上身一晃,双手虎口火辣辣的疼!
“没见血,六世子还活着!”
长街两侧。
一名黑衣蒙面人瞳孔剧烈收缩,而后咬牙怒吼:“此事不容有失,兄弟们,上!”
唰唰唰!
总共十二名刺客,全部黑衣蒙面,从暗处飞扑而出。
手里钢刀明晃晃耀眼,其中夹杂着一抹暗绿色,显然是淬了毒的!
“他们是冲我来的,你们没有甲,先走……老刘打马,姜瑶,你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