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三戈表情庄重道:“肯定想啊,但是我以前偷都是深更半夜没人时干,这大天白日没干过啊。”
“那个不重要,只要想就好办,这样,我们给你打掩护,你要偷走,我们一起走,不嫌弃你现在还有点差;可偷不走,然后你就可以自己走了。”导演郑重道。
这一行规矩如此:要么狠、要么忍……要么滚。
“好,妈的我就不信了,当个毛贼都这么难。”平三戈恶狠狠地对自己说道,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三人商议片刻,平三戈前行过了路对面,不一会儿看到位女士挎着包出来时,他嘴里吹了声口哨,让那边打掩护的准备,那边打着手势,准备开始。
望风踩盘子靠得是眼力,而打掩护却是需要默契,平三戈开始尾随时,发现肥布默契地动了,速度稍快,而且这家伙卡得点相当准,在平三戈快接近时,他快步跑着,往街中央走,迎着一辆驶来的面包车……啊哟一声,夸张地倒地上了。
嗯?那面包车司机一惊,一踩刹车,离那胖子还有好多米呢,他一咧嘴笑着伸出脑袋来了,大吼着:“嗨,摔早了,还离你这么远呢就想碰瓷?太不专业了吧?”
“太近了我怕你真碰我,嗨,别想跑,把我撞了啊。”布狄躺在地上,扯着嗓子和司机道。
司机大怒骂着:“我操,太尼马没有职业道德了,碰个瓷都碰不着就想要钱?”
“我这不刚入行吗?差不多就行了啊,还让我真碰你啊。你想碰我还怕疼呢。”布狄一骨碌坐起来,那傻兮兮的样子看得司机哭笑不得,而路人却有不少笑翻了,布狄也在笑,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平三戈靠近那个笑得弯腰的女人,这一笑,那挎包可就向后面露了一大截了。
眼看着平三戈已经伸手了,导演远远地故意喊着:“嗨,胖子,你往他车前爬一截不就行啦?”
“哟,好办法。”布狄说着,往车近挪。
那司机吓得哟哟哟直挂倒档后退,头伸在窗外怒道着:“碰不着硬讹是吧?你看好啊胖子,我手机拍你了。”
“哦哟,你这么聪明啊……那算了。”布狄一骨碌站起来了,拍拍屁股上身上的灰尘,跟那警惕的司机道着:“看什么看?看你穷逑得,讹你也没几个钱……滚吧。”
“妈的,我今儿……”司机躲过了“碰瓷”,可躲不过这些污言秽语,怒气冲冲拍门下车,他一下,肥布见势不对,掉头撒腿就跑,边跑边做鬼脸,甚至一拉裤衩露着半边屁股挑恤,惹得围观哄笑大起,那司机追了不远又心想着自己的车,回头那路口被他停的车堵塞了,车喇叭乱响一气,他愤愤唾了几口,返回车上了。
一场市井常见的口角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真正在局中的人,并没有发现这些市井设局的厉害,就连那位被新手探过的女士也是笑得花枝乱颤走了,更何况,被高手光顾过的人群。
导演看到哑巴的身形在远处街角一拐,他心里暗笑着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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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碰瓷、发生口角、然后莫名其妙结束,人群散开……
时间不过几分钟,能从无声的屏幕上看到的就是这些,饶是操作员定睛分辨,也没有看个究竟来,孙韶霜把人聚集起来,整个模糊画面,数十个林散的人群一帧一帧分辨,能看到大致的情况,她心一凉,瞠目结舌了。
“这个应该是同伙……您看,胖子倒地的一刹那,离这位女士最近,她转头一看,一笑,一弯腰,恰恰这个挎包就撅起来了,看,这个扒手伸向她的挎包了……”有位总队来的操作员,看多了扒窃监视,就着模糊画面解释道。
“还有一个……这个人,从胖子倒地,他就沿着街南路牙子走,看,他在刻意地靠近,根本不是围观群众,虽然看不清楚,但根据以往我看过的很多记录,他至少向两个人下手了。”另一位操作员道。把这个可疑人员的画面放大,是一个背影,在驻足观看纠纷的围观群众身边,像幽灵一样游走,然后消失。
这就是完整的脉络了,对比16日高堡发生的扒窃案,可以想像到当时发生了什么,肯定是制造事端,吸引注意力,尔后暗处的扒手伺机下手,和那些一露面就被锁定的扒窃嫌疑人相比,这一伙更隐蔽,两次都没有拍到扒窃嫌疑人的体貌特征。
“这个有可能是他们在拘留所接到的那个生手,平三戈?往回倒,找找他们的来向。”周宜龙道。
几位技侦操作着监控,往回查找,这个难度不大,时间后退十分钟,终于从一处银行联网的实时监控里,捕捉了一个侧面的像,那位大胡子正和一位男子讲什么,放大画面,辨识出来的正是那位偷车轱辘转行的扒手的毛贼:平三戈。
“啊?这才几天,已经上手了?”周宜龙惊愕道,他征询着孙韶霜:“孙教授,通知派出所吗?”
“这可当不了证据。”孙韶霜表情有点怪异,似乎这种不算新颖,却操作非常巧妙的作案模式引起了她浓厚的兴趣了,她来回踱步着,嘴里在喃喃地说着:“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犯罪会在和执法的对抗中产生升级,这些手法能说明,已经有一撮嫌疑人跳出了随机选择侵害目标的模式,有意识、有针对、有组织的选择作案地点和侵害对象……而且把犯罪步骤拆分,通过分工逃避打击,这好像……背后有高人啊,以陈俊的履历,看不出能有扒窃的经验积累……这样的团伙才是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