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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入咸阳约法三章 赴鸿门项庄舞剑

秦王子婴元年,十月,刘邦驻军霸上在轵道旁接受了秦王子婴的投降。在受降之后有些将领说要杀掉秦王子婴,刘邦说:“当初楚怀王让我进攻关中,本来就是认为我能宽容他人。再说现在人家已经投降了,还要杀掉人家,这么做不吉利。”于是刘邦就把秦王交给了主管官吏,之后便是进入了咸阳。在看到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后,刘邦那是留恋不已,想想刘邦打小到大直到他起兵反秦的时候最多也就是一个亭长,而那时候刘邦已经 47岁或者 38岁了(刘邦生于前256年或前247年),都已经活了大半辈子了哪里住过这样子的地方。这事搁谁身上能不迷恋,所以刘邦就打算在这富丽堂皇的咸阳宫住下。当时樊哙就劝刘邦说现在天下还没安定,让刘邦不要忘了秦朝的前车之鉴,当时刘邦哪里听得进去。直到后来张良又来劝诫,刘邦才幡然醒悟,于是就封存了秦宫府库的重宝财物,率军回到了霸上继续驻扎。

到了,十一月。刘邦在霸上招募了当地的名士豪杰,说道:“百姓们被严苛的秦法迫害已经很久了,批评议论朝政的,要被灭族。聚在一起议论的在闹市执行死刑,并将尸体暴露街头示众。我当时与诸侯们约定,先入咸阳的人在关中称王,所以我应当在关中称王。现在我与你们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以及偷盗的也要收到相应的处罚,所有的官吏与百姓都像你们原来的样子那样去生活。我之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就是要为民除害,不会对你们有任何的侵犯和伤害,你们不要害怕!我之所以把军队都撤回霸上,是想等着各路诸侯到来后,共同商定一个约束大家的条约罢了”。于是刘邦就派人和原来秦朝的官吏到各县邑乡村去巡视,并且向百姓们说明情况。秦地的百姓们都非常高兴,都争着送来牛羊酒食,要慰劳刘邦的军士们。刘邦推辞,让士兵们不要接受百姓们的慰劳。说道:“仓库里的存粮很多,并不缺乏吃的,不能让百姓们破费”。百姓们更加高兴了,就怕刘邦不在关中称王。

在当时有个人游说刘邦说道:“秦地的富足是其他地区的十倍,地理位置又好。现在章邯投降了项羽,项羽封他为雍王,这个称呼是想让他在关中称王啊。现在他如果来了您恐怕就不能据有关中了,不如您派兵去守住函谷关,不要让诸侯的军队进来。并且慢慢的征集关中的兵卒以加强自己的实力,以便于抵抗他们”。刘邦认为这个人说得有道理,就听从了他的建议。

到了十一月中旬,项羽果然率领诸侯的军队到了函谷关想要入关,可看到关门紧闭。而且项羽听说刘邦已经平定了关中了,顿时大怒,就让黥布(英布,因为触犯秦法受过黥刑,所以又称黥布)率军攻克了函谷关。到了十二月中旬的时候项羽大军已经到达了戏水。这时候刘邦帐下有个左司马叫曹无伤,听说了项羽想要攻打刘邦,就派人去跟项羽说:“刘邦要在关中称王,让秦王子婴做他的丞相,并且还要把秦王宫中的宝物财富据为己有”,曹无伤想以此来求得项羽的封赏。项羽的谋士亚父范增也劝说项羽,让他趁这个机会除掉了刘邦。范增说道:“刘邦他在崤山以东的时候,贪恋钱财货物,喜好美色。现在他入了关了,不掠夺财物,也不宠幸妇女美姬,这说明他这个人的志向不小。我曾叫人观望他的气运,都是龙虎的形状,成五彩之气,这是天子之气啊。现在你应该赶快攻打他,不要错失了这个机会。”于是项羽就下令犒赏将士,准备在第二天去攻打刘邦。

当时项羽拥兵四十万,号称百万。而刘邦满打满算也就十万兵马,号称有二十万兵马。这个号称就是往大了说,号称是现有兵力好几倍的多了去了。但是再怎么号称,那也是号称,硬实力摆在那呢。当时刘邦的实力确实是抵不过项羽。好在项羽的叔父项伯与张良是老交情了,因为之前张良救过项伯,所以现在项伯连夜潜入到刘邦营中去见张良想劝张良离开,避免双方开战被杀。而张良又不愿意丢下刘邦自己走掉,于是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刘邦。

关于这一段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项羽本纪》中描写的很是生动。在这里我就根据原文为大家引述一番吧。在张良告诉了刘邦项羽准备攻打他后,刘邦大为吃惊连忙向张良问计。说道:“子房啊,现在该怎么办呢?”张良说:“这是谁为您出的这个计策的呢?”刘邦回答说道:“一个浅陋无知的小人劝我说:‘守住函谷关,不要放诸侯进来,秦国的土地可以全部占领而称王。’所以我就听从了他的鬼话了。”张良又说道:“那么大王您估计您的军队比得上项王的军队吗?”刘邦听了一阵沉默后说:“那当然不能了,那现在怎么办呢?”张良说:“请您亲自去跟项伯说,就说您不敢背叛项王。”“你怎么会和项伯又交情呢?”刘邦又说道。“秦朝时,他和我交往,项伯杀了人,是我救了他;现在事情危急,幸亏他来告诉我。”刘邦说:“他跟你年龄谁大谁小?”张良说:“他比我大。”刘邦说:“你替我请他进来吧,我要像对待兄长一样对待他。”项伯一进来,刘邦立马捧上一杯酒向项伯敬酒,这期间还跟项伯约定结为了儿女亲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刘邦对项伯说:“我进入关中,一点东西都不敢据为己有,登记了官吏、百姓,封闭了仓库等待项将军的到来。之所以派遣将领把守函谷关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进来和意外的变故。我日夜盼望项将军的到来,怎么敢反叛呢?希望您全部告诉项王我不敢背叛项王的恩德。”项伯说:“这个我会转达,但是明天早上你可得早些亲自来向项王道歉。”刘邦说:“好。”于是项伯又连夜离去,回到军营里,把刘邦的话跟项羽说了。又趁机说:“如果刘邦不先攻破关中,你怎么敢进关来呢?现在人家有了大功,却要攻打他,这是不讲信义。不如就善待他吧。”项羽答应了。刘邦第二天一大早让一百多人骑着马跟着他来见项羽,一到鸿门,刘邦就向项羽谢罪说:“我和将军合力攻打秦国,将军在黄河以北作战,我在黄河以南作战,但是我自己没有料到我能先进入关中,灭掉秦朝,能够在这里又见到将军。现在有小人散布谣言,让您对我产生了误会。”项羽这人也是个直肠子,直接就告诉刘邦说:“就是你的左司马曹无伤说的。要不是这样,我还不会生气呢。”刘邦一听,心想好你个吃里扒外的曹无伤,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人聊着聊着就到饭点了。项羽就让刘邦留下来和他喝两杯。项羽、项伯坐在主位上朝东而坐;范增朝南坐,刘邦坐在范增对面,张良朝西陪侍。在酒席之上范增多次向项羽使眼色,再三举起他佩戴的玉玦暗示项羽让他杀掉刘邦,项羽沉默着愣是没有反应。范增一看这A计划恐怕是不行了,去执行B计划吧。于是范增出去,叫来了项庄,说:“大王对待他人仁慈。你进去上前为他敬酒,敬完酒,就请求舞剑助兴。趁机把在座位上的沛公杀死,不然的话你们以后都将会成为他的俘虏!”项庄听我就进去敬酒。敬完酒,说:“大王和沛公饮酒,军营里没有什么可以用来作为娱乐的,就让我舞剑来当作娱乐吧。”项羽说:“好。”项庄于是拔剑起舞,项伯一看这情况好像不太妙啊,刘邦可是跟他约好了要结为亲家的,可不能让亲家有危险。于是也拔出剑一起舞剑起来,项伯一直护着刘邦,项庄没办法找到机会刺杀。

张良一看这情况急忙到军营门口找樊哙。樊哙说:“今天的事情怎么样?”张良说:“很危急!现在项庄拔剑起舞,他的意图常在沛公身上啊!”樊哙说:“这也太危险了!请让我进去,跟他同生死。”于是樊哙一手拿着剑,一手持着盾牌,冲了进去。两侧的卫士想阻止他,结果被樊哙侧着盾牌撞去,卫士跌倒在地上。樊哙就进去了,掀开帷帐朝西站着,瞪着眼睛看着项羽,头发都直竖起来了,眼角瞪得都要裂开了。项羽握着剑挺起身问:“这位客人是干什么的?”张良说:“是沛公的参乘樊哙。”项羽说:“这是壮士!赏他一杯酒。”左右就递给他一大杯酒,樊哙拜谢后,起身,站着把酒喝了。项羽说:“赏他一条猪的前腿。”左右就给了他一条未煮熟的猪前腿。樊哙把他的盾牌扣在地上,把猪腿放在盾牌上,拔出剑来切着吃。项羽说:“壮士!还能再喝吗?”樊哙说:“我死都不怕,一杯酒有什么可推辞的?秦王有虎狼一样的心肠,杀人惟恐不能杀尽,惩罚人惟恐不能用尽酷刑,所以天下人都背叛他。怀王曾和诸将约定:‘先打入咸阳的人就封作关中王。’现在沛公先打败秦军进了咸阳,一点儿东西都不敢动用,封闭了宫室,军队退回到霸上,等待大王到来。特意派遣将领把守函谷关的原因,是为了防备其他盗贼的进入和意外的变故。这样劳苦功高,没有得到封侯的赏赐,您反而听信小人的谗言,想杀有功的人,这只是灭亡了的秦朝的继续罢了。我以为大王不应该这样做。”项羽被樊哙怼得无话可说,对樊哙说:“壮士请坐!”;樊哙就挨着张良坐下。

坐了一会儿,刘邦以上厕所为由,趁机把樊哙叫了出来。刘邦出去后,项王派都尉陈平去叫刘邦。刘邦说:“现在出来,还没有告辞,这该怎么办?”樊哙说:“做大事不必顾及小节,讲大礼不必计较小的谦让。现在人家正好比是菜刀和砧板,我们则好比是鱼和肉,还辞别什么呢?”于是刘邦决定离去。刘邦就让张良留下来道歉。张良问:“大王您来的时候带了什么东西?”说:“我带了一对玉璧,想献给项王;玉斗一双,想送给亚父。正碰上他发怒,不敢亲自献上。你替我把它们献上吧。”张良说:“好。”这时候,项羽的军队驻在鸿门,刘邦的军队驻在霸上,相距四十里。刘邦就留下车辆和随从人马,和樊哙、夏侯婴、靳强、纪信四人徒步逃跑,从郦山脚下,路过芷阳,抄小路走。刘邦对张良说:“从这条路到我们军营,不过二十里罢了,估计我回到军营里了,你就进去。”刘邦离去后,从小路回到军营里。张良进去道歉,说:“沛公喝多了,不能当面告辞。带了一对玉璧,让我替他献给大王;玉斗一双,献给大将军。”项羽说:“沛公在哪里?”张良说:“听说大王有意要责备他,脱身独自离开,已经回到军营了。”项羽就接受了玉璧,把它放在座位上。范增接过玉斗,放在地上,拔出剑来砍碎玉斗,说:“哎,竖子不足与谋!夺项王天下的人一定是刘邦。我们都要被他俘虏了!”而刘邦回到军中以后,立刻杀掉了那个吃里扒外的曹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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