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开。那句杀了你远远传来,余音袅袅。
“你妹!”李晏红着脸,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倒不是因为求婚被拒而感觉羞辱,而是冲动的惩罚。
“冷静!一定要冷静!”李晏又拍了拍自己的脸,终于将发烫的脸给扇凉了。
他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脸皮。依照他早已在心中练习了十年的设想,别说求婚,就是认个义父,那也该是眼都不眨一下。
正如昨日他为了加入影阁,准备了十年的说辞一样,方才的求婚,根本也是脱口而出。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可惜求婚不成。李晏少奋斗十年的企图,翻了好几倍。
指不定早早就死了,少活六十年。
“这下好了,工作要是黄了,我就得见红!”李晏心中叹息,“我只是想工作,不是想死……”
他一点也不怀疑崔怡那句威胁的真实性。毕竟,目前来说,他就是一个有点聪明的贱人猎夫罢了。仅此而已。
除非崔怡会对眼药水有兴趣,否则,他说不定也如张大户一样,背后剑来。
但崔怡明显不是张少爷可比。昨日她在没有得到明确命令的情况下,就自作主张,把和大司农府有关系的张大户都给杀了。这种魄力,这种底气,无不表明,她的身份地位,绝不止影阁一小吏这么简单。
大家同朝为官,没交情也有感情,哪有一点人情事故也不讲的道理。
当然,也有两袖清风,嫉恶如仇的。可崔怡,李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不觉得她是那种与赌毒不共戴天的人。
“我承认有赌的成分,”李晏只能叹息,“可是,我这也是在表忠心啊!”
事实上,那是求婚,也不是求婚。那只是他身为一个贱人猎夫,向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卑微的表示,自己想要成为良家子的渴望而已。
他只是表示忠心,表示依附,表示希望赐婚,让贵人放心,自己不愿意做一个无牵无挂的流氓恶少年,而想变成一个浑身软肋的优质良家子。
他没有选择。
确切来说,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没有选择。
当然,如果没有十年前的变故,他应该有九成八的把握,从一介小人,一步一步,逆天改命,成为儒家的骄傲。
这个过程会很长,却是最好的,也是唯一的选择。
可这条稳健之路,已被张大户为首的谷阳县众人斩断。现在的他,是猎夫,是贱人,是个无牵无挂的流氓恶少年。贵人即便认可他的能力,也不可能认同他的身份。
哪怕喊义父的声音再大,一个没有软肋的人,也不会有人会用,甚至敢用。
除非贵人很蠢,或者很强。
那些外出打仗的将军,守卫边疆的将士,哪个不是软肋在京,盔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