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少杰哈哈笑着,白了贺令道一眼,接着话茬,说道:“恁仨谁的武功最厉害,过来和我比试比试。我只用两只手,不用武器。你先来吧,令道,过来咱俩比试比试。我保证,不用拳击手套,三分钟之内干趴下你。”
说着话,呼少杰就过去伸手抓贺令道。贺令道赶紧躲开,他知道自己弄不过呼少杰。
呼少杰是白膏河集上的人。呼姓是白膏河集老街上的大姓。据他们呼家人自己说,他们是北宋将领双鞭大将呼延赞的后人。因受朝廷奸臣迫害,隐姓埋名散居于龙阳郡。白膏河老街的呼姓人家供着同一个祠堂,祠堂里坐北朝南的塑像,就是双鞭大将呼延赞。
呼少杰皮肤黝黑,人高牛壮,一米八的个头,胳膊如房梁檩条一样粗,体重200斤还要多。在白膏河中学,呼少杰可以横冲直撞,无人能够阻挡。除了章振兴校长外,也无人敢阻拦。即使后来退伍转业的体育老师夏虎,论力量也不是呼少杰老师的对手。
“‘三人团’,还桃园结义?不要脸的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模样,臭狗屎三泡!”秦国才老师背过脸,朝着地面,狠狠地吐了一下口水。
校领导班子成员中,李百川主任独来独往,基本啥事都不问。他已经修到无为的境地了。当然,即使他想问,也插不上手。
无官一身轻,有官也会一身轻。这样一来,百川主任倒是落得一身轻。他只是负责每学期课表的安排,至于课程有谁来上,也全推给了“三人团”。
曾家福与常澜庭同住在中心集老街上,几辈子的邻居了。每顿饭吃的啥,做的啥,彼此都一清二楚。曾家福的父亲与常澜庭的父亲关系亲密,曾家福自幼便认作常澜庭的父亲为干爹。
曾家福性格平和,不争不抢,对于学校的事务也是基本不过问,只是负责收取团费,开班子会就是点头同意的态度。他上班即来,下班即走,一心扑在自己的两个儿子的教育上,平时很少和“三人团”一起吃吃喝喝。
“三人团”主持学校工作一年不到,就把整个教学工作弄得一团糟。教师之间离心离德,学生人数从400多人锐减到200人不足。
学区范围内的孩子,留在白膏河中学读书的基本全是学混子、学痞子,大都是打算混到初中毕业就拉倒,然后出门打工。
有的甚至连初中毕业也混不到,就出门打工了。白膏河中学简直就是打工者的预备学校。
学校管理混乱不堪,教学质量一直摆烂,辍学率就一直居高不下。学校学生总数情况,通常是初一两个班共约90人。到初二时,勉强两个班共约70人。到初三时,只剩下约40人,只能开设一个班了。
白膏河中学弄成这样子,附近老百姓怨声很大,骂声也不小。
“什么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白膏河中学的老师就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屎。”
“就知道天天吃吃喝喝,能教好学生吗?”
“黄鼠狼生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了。还是章振兴当校长的时候好!”
“都成立‘三人团’了,还有心思教学吗?”
智慧来自民间,骂声,声声入耳,一句比一句难听。老百姓骂人的语言非常贴切、生动、形象,让有点节操的老师听起来都会羞愧难当。
过去,白膏河中学在附近百姓中的地位很高,学校里的老师有着传统的良好形象,很受人尊敬。
附近喝了白膏河水的人,哪个不是从白膏河中学读出来的?一家祖孙三代、父子两代、兄弟姐妹多人等同为白膏河中学校友者,是普遍现象。
所以,他们对白膏河中学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他们自己可以说白膏河中学不好,但不允许他人说母校的不好。现在,他们的骂声里、埋怨声里,透露出对白膏河中学衰败的痛惜与沉沉的爱,那是对母校不争气现状的自我宣泄。
至此以后,对于白膏河中学的大多数老师,无论人前人后,白膏河附近的百姓都是一脸的鄙视与不屑。尤其对“三人团”几人,更是没有好脸色,甚至当面讥讽。
在街上碰面,在路上遇见,在红白喜事中吃宴席,等等场合,彼此也尽量躲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别人有意躲着你,你又要躲着不被别人当众鄙视。
接连多年,白膏河中学的老师出门就面对着说不出的尴尬,好不难堪。简直就有一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感觉,那种日子过得颇为尴尬。酸甜苦辣咸,自己体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