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熙桓躺在病床上,他的伤很重,吃了药也不见好的那种感觉,之所以将云落招过来,是因为云熙桓怀疑这里有人背叛他,他需要尽快好起来。
看着云落带给他的东西,云熙桓眼里含了雾气:“她真的只说了这么一句?”
“是的,大公子,就一句。”
“好,好啊。终究会释怀的,是啊……时间会让所有的一切都释怀,不是么?”终究他没忍住那一滴眼泪。
云落见那姑娘哭的次数太多,已经无法再见另一个人哭了:“大公子,先养好伤。”
天气有些凉了,云熙桓将那毛氅捏在手里,就当越青在身边吧。那些承诺,她可会记一辈子?回到京都,她的命运又如何?她会不会拼死抵抗?她会不会想着逃走?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是骗子?一切的答案无从可知了。
京都已经是入冬,榕树已经只剩下枯枝丫,堆落在上的落叶摇摇欲坠,仿佛越青的爱情和命运,都无法岂料。
回到家里,已经料到了自己的命运。果不其然,母亲见到她没有呵护,只有打骂:“你个死丫头,怎么没死在外面啊,害你哥哥担心这么久,要是耽误了他的学业,你怎么赔?你个死丫头,早知道你这么晦气,就不生你了……”
越青被打得遍体鳞伤,关进了柴房。这种生活,她自然是习惯了。她望着窗外,院中光秃秃的杏树,哑然失笑,继而泪流满面。有时候她也会认真思考大哥说的那些话,会怀疑大公子对自己的承诺,可更多的时候,她会选择相信大公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自己不是这家的人一样。但是她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份。星儿偷偷给她拿了吃的。
越正亦也给她送了药过来。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说:“我知道你不愿意。但是现在,大公子自身难保了。他没可能绕过许丞相,纳你为侧妃的。这一辈子,你都不要想着大公子能回来带你走了。但是……”
越青心里明白,于是接过话去:“但是,我能不能嫁一个普通人。哪怕只是一个种地的庄稼汉,可不可以?”
越正亦叹了口气:“其实三公子他对你也有几分情意,你何必……”
越青不言语了。
越正亦又说:“三公子十二月十二日娶镇南将军的女儿,江连心。他说,这几天,就会让你先入王府。”
“做他的妾?还是丫头?”越青问道。
越正亦难过道:“做他的通房丫头。”
越青简直了:“这就是对我的情意?连个妾都不给?”
越正亦看着她:“我已经帮你周旋了,可是三公子不答应,说这几天就是好日子,你要尽快入府。他答应我,江连心进门后,他才能让你做妾。毕竟江家也有兵权。”
越青难过的哭了:“我不知道,他为何就要折磨我?”
越正亦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公子好玩是好玩,但是他却没想过要抛弃你。名分也会给你,只是迟一点而已。这大户人家里都这样,你就忍忍。”
越青咬了咬唇:“大哥,那大公子跟我行过叩拜礼,那算不算数?”
越正亦真是心疼这个愚蠢的妹妹:“行过叩拜礼又怎样?他回来后就是王爷了。他的侧妃也是要皇帝点头的。他跟你不过是儿戏。我跟你说过,这是门第之差。不然,为何三公子都不敢直接纳你为妾,要等江连心进了门才敢?”
越青抹了抹眼泪:“我知道了,哥哥。”
云熙锦确实还是比较看重越青的。他还特地合了生辰八字,挑了黄道吉日,带了很多礼品和金银珠宝,去了越家。越青是去做丫头的,可这阵仗别人还以为是去做正房的。
越夫人见这阵仗,便也不再为难越青。就选了个最近的好日子,说是让越青进王府。
过了些时日,越青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了。她这天趁着越正亦去了书院,便跟越夫人说出去买点东西。然后让星儿在家里等她,就独自出门了。出了门去,她将披风的帽子戴上,去到城门口打听:“军爷,宁阳王府剿匪是在哪个方向?”
守城的士兵给她指了方向,她千恩万谢,就直奔那个方向去了,她手无寸铁,但是她坚信自己一定能找到大公子的,她不能坐以待毙地坐等进王府做丫鬟,她不愿意,她要争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