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后，云熙桓又住了些日子，越青虽不用伺候他起居饮食，但是每天云熙桓都会故意让她在自己身边呆着。

“给我磨墨。”

“给我把这件衣服改一下。”

“我的手帕丢了。给我绣一个新的。”

“来看看我的画，题什么词好？”

……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找到机会与越青独处，两个人都在试探对方的情感，谁也不敢去询问对方的意思。越青也很期待被他叫过去陪他一起读书写字，偶尔看他眉头紧锁，偶尔看他意气风发，她觉得公子就像画中人，毫无缺点，这世间仿佛不该有这样的人存在，在越青眼里他高雅得像神仙。而越青是他最真诚的信徒。于是给他做任何事都是甘之如饴。

越青一如往常地，端了自己熬的汤，去给公子磨墨。却见公子又是眉头紧锁。云落也只能退到门外。他要走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跟越青说。

“公子可是累了，喝个汤，青青给您捏捏肩？”

从前公子都会说：“汤放下就行，你磨墨。”今日公子却说：“好。”

越青的手其实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公子。公子闭了眼，因为他要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将美人拥进怀里的冲动。但越青的手很软，每触碰他一下，他的心跳就加速一次，他忍得很辛苦，于是他发问：“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可好？”

越青心里大惊，她知道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他还是说出了口：“我是公子救回来的，陪公子是理所当然。”

云熙桓知道她误会了，却也不想解释。仿佛白天很快就过去了，等越青沐浴更衣后，他也沐浴更衣。越青心里很忐忑，毕竟自己不是最初的自己，还是多少会怕对方嫌弃自己。其实她心里更难过的是，自己不曾将最好的自己献给眼前人。不过对方似乎没这意思，他只是这么远远地看着单薄的她，直到她有点儿尴尬：“大公子。”

云熙桓这才缓过了神一般：“你，真的很美。”

越青竟然有些害羞：“那大公子……”

云熙桓起身走向她，越青看着他走过来，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竟然有些渴望。云熙桓牵了她的手：“走，去院子里陪我喝茶聊天。”

越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路上她盯着他的侧颜，心里空白成一片，她或许这辈子离爱情最近的一次就是现在了。

来到花园，发现点了好些花灯笼，各色各样，看起来小有些浪漫。越青看着云熙桓已经坐下，并给她示意要她坐下，心里竟然有些小失落。

“今晚夜色很美。”

越青点头：“是的，茶也很香。”说完，越青起身给云熙桓斟了一杯茶。

云熙桓盯着她，心里有说不完的话，但是嘴上却什么也不敢说，处于现在的境地，两个人都明白，似乎怎么做都是逾矩，怎么做都会伤到其他人。

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云熙桓抬头看了看天，月亮正好。于是吟道：“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

越青淡然对上：“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云熙桓一直对她都很有期许，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于是另眼相加：“姑娘才情甚高。”

越青微微一笑：“跟着哥哥在书院门口游荡了些时日，学了些皮毛。”

云熙桓知道她谦虚：“你这两句可真是妙极了。你果然是个妙人。”

越青似笑非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茶也是醉人的，大公子，不知喝好了没？”

云熙桓摇摇头：“茶终究是太平淡，今晚夜色很好，你的诗句也很好，不如就上酒吧？”

越青着那云落上了酒，便给公子斟酒。云熙桓每一杯酒，都是望着越青喝下去的，他在克制自己的欲望，也在希望自己能够鼓起勇气做一回荒唐事。

“大公子，不如，我给你弹琴吧。”

“好。”云熙桓已然有些意乱情迷的状态，云落已经悄悄着人安排了后半夜的丫头婆子伺候，只等接下来公子走出那一步。

越青开始弹琴，她的琴声很温柔，温柔得云熙桓真的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站了起来，脚步有些踉跄，缓缓踱到了越青琴前。终究他没有敌得住自己心中的寂寞，伸出了双手，轻轻地握住了越青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