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踌躇着的时候,齐梦言帮她把盒饭扔掉,顺手拿抽纸纸擦了一下桌子,“赵小姐,吃完饭了,下去遛遛吧。”接着不由分说的把赵雅妮的小挎包拿了起来。赵雅妮被他体贴且行云流水的动作一下子弄得不知所措,懵懂间就跟着齐梦言开门出去。两人走的是楼梯,灯光昏暗,偶尔见有人在楼梯口抽烟放松,想必是下面公司里加班的,赵雅妮没有抬头,只是沉默着跟齐梦言走着。很快,两人走到了楼下的小公园,走在鹅卵石小道,小道很窄,两人只得并肩前行,齐梦言一只手缠绕了好几道包带并稳稳拿住那个小巧的斜挎包,另一只手猛然牵住了赵雅妮的手,这突如其来的霸道强势惊得赵雅妮如同受惊的小鸟,使劲挣扎着,齐梦言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双方拉扯了好一会,只听见齐梦言用低沉的,只有俩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动,会有人看到的。”赵雅妮无奈的安静下来。在他们这座城市里,四季分明,但是春天和秋天极短,前几天还有点凉风习习,只几天功夫,晚上的温度开始升高,甚至还有人开始穿短袖了。两人就这么走着,穿过林荫小道,走过曲径通幽的竹林,又来到软软草地的河边。赵雅妮有点恍惚了,好久没有人牵她的手了,上次是什么时候?不记得,也不想记得。但是小小白嫩的手被齐梦言大大宽厚的手攥着,心底还是有股暖意升起,仿佛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不自在慢慢没了,心里一阵平静。周围的声音慢慢暗下去,小时候的那个梦涌现出来:一个高高大大的背影,拉着她的手,她那时候还小,扎着双马尾,抱着最喜欢的绒绒兔。那个他温和极了,像鲸鱼,沉在海底温柔的呼吸,虽然大,却没什么攻击性,有着一鲸落而万物生的沧桑、悲悯跟厚重。
两人就这么全程默默地遛完了公园,赵雅妮以为他还会说些什么,结果他什么也没有讲,只是说晚了,该回去了,就离开了,这倒是出乎赵雅妮的意料,怔怔的看着齐梦言的背景好久。
回去之后,赵雅妮难得睡了个好觉,齐梦言却没有,他焦躁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他的感觉一样的强烈,手上的余温让他想起一些往事,但他不敢深想,他怕自己又想起什么,他怕自己会又像以前无数的夜,一次次的崩溃。最后他在手机里搜寻,娴熟的拨打着上面的电话,午夜,一个妖娆的身影出现。不久,一声声女人的娇喘,一声声男人的低吼……事毕,齐梦言疲倦至极,拉开床头柜拿出一叠钱,“滚”,接着沉沉的睡去了。
日子在按部就班中度过,这天赵雅妮接到通知,原来市里近期有团伙通过不法行动获得经济利益,给社会造成很大的不良影响。市里很是重视,还专门成立了zhuan班,现在需要调一个专业部门的人去协助工作,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单位推荐工作中有能力且没有家庭负担的人才,选来选去就选中了单身的赵雅妮。巧了的是,专班的办公场所设立在市公安局,和楚月一栋楼,俩人的见面的机会大大增加了。
晚上十点,赵雅妮拖着疲惫的身子下班,迎头碰上同样一脸疲惫、满眼血丝的楚月,天气都热了,他还不合时宜的穿着一件稍厚的夹克外套。两人闲聊了几句,这个看似平静、安全的城市里,总有一些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像是藏匿起来的怪兽,狡猾、凶恶,总会想探出头来咬人们一口,而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是没有这种警惕心的,他们也无需面对这些生活在下水道的阴暗、潮湿、粘腻的植物,而楚月不可以,他必须带着手套、忍着恶心,一次次的把它们连根拔起。为了一起刑事案件,楚月他们已经连续十几天连轴转了。“一起吃点东西”楚月嘶哑的声音说,“我饿了”
“食堂还有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