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边的军汉,一听年轻女子的尖叫声,赶紧围了上来。
谁知,门帘一落下,车厢里面竟是一对母女。老母亲绑了根黑缎的抹额,抹额中间是块翠玉,身上穿了套蓝黑色的绸缎衣裙。女儿是个十四五岁的妙龄姑娘,穿着茜色纱裙,风姿绰约。尖叫很明显,就是她发出的。这会儿,虽被军汉围观,却也大大方方。
老母亲见了军汉,虽然生气,倒也咽下一半的怒火了,:“我们娘儿俩着急赶船,军爷何苦为难我们母女。”
着话,就从袖子里摸了块碎银子,递了出来,:“军爷行个方便。”
拦车的领头军汉,一犹豫,就打算放行了。
另一个白净些的军士,却又拦了下来,问:“这是京城星泰号的马车,雇车赶了一百多里夜路,你们什么事啊,这么着急?这车马费,可不便宜。”着话,看了一眼那娘子。
那姑娘也不示弱,:“我们真的赶船,所以才雇了马车赶来。”
还是这白净军士,:“你们的车马费,够你们坐船到岭南了,有这么赶路的嘛?”着,指指女孩子的茜色纱裙,:“既不像奔丧,也不像母女,你们到底是干嘛的?”
老母亲又在手心,加了一块银子,:“军爷,我们姑娘是船上的歌姬,唱歌赚钱,因为常搭的船改了发船时间,一时紧急,所以才包车赶路。”
这白净军士推开了银子,:“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是从哪里出发的?”
婆子:“福禄坊”。
姑娘:“万寿寺”。
万寿寺在皇宫附近,而福禄坊却在南城,两者差了三十多里。
所以,俩人一出地名,就都低了头。老母亲住在万寿寺,歌姬住在福禄坊,接活的时候,都是老母亲出城,带了歌姬们上船接活,所以这军士这么一问,她们就对不上号了。
白净的军士顺势就问:“你们快,车是谁给你们的,否则,今就别想走了!”
老母亲看他猜中了,就:“我们在福禄坊码头搭船,看见个年轻姐,她我们如果坐马车到寻沿码头,她给二十两。”
“军爷,”姑娘也插话:“我们在哪个码头上船都成,寻沿码头这边船多机会更多,她送我们二十两,还包车,我们就坐了。”
领头的军汉赶紧过来询问,“那姐在哪里下的车,去了哪里?与谁同行?”
老母亲:“她就一个人,似乎去了码头对面的车马校”
领头的军汉一跺脚,跟白净军士:“糟糕!徐参军,怎么办,她换车了。”
那个徐参军摸了摸上唇的八字胡,:“周公子早就料到了,我们发信号通知他吧。”
领头的军汉放了歌姬母女,拿了个烟火,也是银白色,也是尖锐的刺耳。
这个信号,周公子不会看见,只是,中间会有人转发。转两三个站,周公子很快就会知道了。
白净军士挥了挥手,:“我们也回去吧,白白赶了一晚上的急行军,这何姐可真厉害。”
领头的军汉却:“不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娘子嘛,徐参军,你,是不是有人帮她”
被唤做徐参军的白净军士:“就怕全是她自己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