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这点饭量对于一个青年也许勉强够用，但对于一名在前线杀敌的战士就显得少得可怜了。不过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吃饭时间自由度比较高，是最容易打探情报的机会。对于这个陌生世界的情况，他确实知之甚少，而且问别的士兵，他们也闭口不谈。这次虽说这是顺手为之，但自己已经有恩于对方，对方说不定会跟自己讲点什么。周天海咽下一口菜，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

“老张，我是从农村来的，之前就是个本分的庄稼人，突然就被征兆到军队里来了，对于战乱的原因，还有今天出现的什么术修者我都一无所知，我问别人他们也不说，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能和我说说嘛。”

听闻此言，老张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凑近周天海，小声道来。

“恩人，你救了我的命，我理应知无不言。不过我们的对话你可别跟别人说，现在军中规矩很严，可能影响士气的话说了就要被监军处死。你应该知道我们的国家，开兴，和敌国，化明吧。”

“这个我知道。”这两个国家的名字是周天海这几天唯一得到的信息。

“这场仗的起因，皇帝和将军说的是敌国化明屡次侵犯我国疆土，我方为保家卫国而战。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不对。”

“哦？怎么说？”

“但是这场仗已经打了五年了啊！这么长的时间，战争一刻未停止过，但却从未听说过开兴国打下了化明国哪个重要的城池，或者说开兴国哪个边境失守。明明前线的情况一直很惨烈，但战争的进度却没有丝毫推进。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下来，而这一僵持就是整整五年。”

说到这里，老张环顾了一下四周狼吞虎咽的士兵。“衣甲越来越破，伙食越来越差，你看看吧，周围哪还有多少年轻力壮的兵，我同镇的年轻人早就被征兵征完了，只剩下老弱妇孺，日子过得更是举步维艰。现在就连我这个接近知命之年的半老头子，都得被征来前线。你说说，真是不给人活路啊。”

老张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很大的怨气。周天海听到这番话，再结合这几天自己观察到军中低迷的士气，心里也有了数。绝大部分士兵没受过训练，水平有限，这么熬下去，也确实怪不得他们没有战斗意志。

“按理来说，这种僵局已经没有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如果国家付出的代价远大于收益，那就没有理由再继续战争了才对，开兴和化明两国体量差不多，对方的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去，这两个国家早就该互相求和了，费那么大劲到底是为了什么？”周天海不解。

“这谁知道，咱就是普通老百姓。就希望这该死的战争早点结束，我一家妻儿老小还等着我吃饭呢。我不在，真不晓得他们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一想到他们这么难过的时候我帮不上忙，我心里就十分难受，恨不得立刻冲回家去。所以——”老张说到这里几乎抽泣上了。

没过一会儿，两人的饭碗都被打扫干净后，老张抹了抹眼角的泪滴，谨慎观察了下四周杂乱的人群，思考片刻，说到：“走，这里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地方。”

老张起身拉着周天海走出了营房。夜幕已降临，晚饭时间还未结束，看守和监军还没开始巡逻，现在正是军队最松懈的时间段。趁此时间，老张寻到找到一处没有火把角落，确认周围没有监军，悄咪咪的道出了自己的打算：“恩人，今天你救了我的命，我实话实说了吧，我打算找个机会逃离这里，我看你年轻又聪慧，死在战场上实在可惜，不如你我一齐，找机会离开这个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