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有汜冲了杯热咖啡,走进屋内。
屋里的另一个人是个女孩,忘我的盯着电脑屏幕,手头的蓝皮文件夹堆积成小山。她顾不及整理,一但从电脑里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忙手忙脚的提笔记录。
江有汜不敢打扰到她,蹑手蹑脚的把桌面的文件夹抱起,腾出巴掌大的空间放下咖啡,然后回到女孩身后的沙发上,双脚搭在面前的茶几上,从兜里掏出根大前门点上。
过了许久,女孩才发现自己手边的咖啡,到喝时正好不烫嘴,她整个人像是松了劲的发条人偶一样,庸散的伸了个懒腰。
扭头说道,“谢谢江总。”
“半勺糖,不加奶。快喝吧。”江有汜回应。
女孩在电脑前停歇片刻后,起身坐到江有汜对面,毫不客气的将他的脚从茶几上打下去,“关于宋明曦父母的信息还是查不到,倒是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江有汜白了女孩一眼。
“十年前,有起惊动修行者的大乌龙事件跟他有关。”女孩眼看江有汜又有要抽烟的意图,起身走到他向前替他点上,嘴里还不忘吐槽,“我真应该向公司申请一笔空气净化的费用,最好能在我工作区上方装一台油烟机。”
“我的白大哥,别贫了,快说。”江有汜吐槽。
“那是近二十年来武当七剑唯一一次集体下山,即便是十七年前武当七剑也没能全部到齐。”白诺又喝了口咖啡娓娓道来,“这七个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的到一所中学里找一个年轻班主任的事。”
江有汜哭笑不得,“为了宋明曦的事?”
“对,那个年轻的班主任一直给宋明曦穿小鞋,三番两次的要求他的家长到学校面谈学生的问题。被告知宋明曦父母离世后,冷嘲热讽的要求监护人到场。”白诺顿了顿继续说,“别说我调查不到他的监护人是谁了,恐怕宋明曦本人都不知道。”
“所以他去找武当的人帮忙了?”江有汜问。
“是。”
少年时代的宋明曦,并不算那么文静老实,甚至颇有些调皮。别的孩子还在三五聚团玩‘抓鬼’游戏时,他却经常一个人跑到大树下边呆一下午就为了抓到一只丑陋的虫子然后放在同桌的课本里,等对方在课堂上吓的大叫时,他就捂着嘴幸灾乐祸。
老师罚他站在教室外边反省,他反倒和走廊里打扫卫生的大爷聊的欢喜。导致从中学毕业时,大爷还颇有感慨的跟他说,以后就没人陪自己聊天喽。
即便是他自己,他也能一个人玩的开心。
所以当那个年轻的班主任反复拿他父母说事时,他这么神经大条的小孩,也不会觉得没教养,有人生没人养一类的词有多么刺耳,相反离开办公室后他就会找到一个报复班主任的办法,比如在他的茶杯里放一把土,或者把他的自行车气放完。
直到他班主任刻意留在家长会上出丑时,这个男孩才异常委屈的跑到武当的门前,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跟几位伯伯说能不能代替他父母到学校一趟。
知道来龙去脉的武当七剑,拿剑的拿剑,拎拂尘的拎拂尘。气冲冲的把东西向着那位年轻班主任的办公桌上一拍,质问,你要找宋明曦的家长,说!你是要找他哪一位家长。
班主任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支支吾吾的解释不清,最后还是副校长出面才将几位武当大爷请走。
而后不久这位年轻的班主任就不辞而别了,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但在公司的调查中,武当几人均称此事与他们无关。
“跟别人说他不是武当亲弟子,别人都不信。”白诺吐槽。
武当一间不起眼的偏房里,方桌前围坐五六人,没有人说一句话。气氛宁静又可怕。
直到武当七剑之首王道长开口,“公司问我们要人,可以,七师弟你从你弟子里选一名,机灵点的。”
七师弟犹犹豫豫没有答应。
几人见不得他的墨迹,“你要是挑不出人,那人选的事我来办。”
说话的是武当七剑中的第六剑。
王道长冷笑,“他是挑不出人还是想让明曦去?”
“他已经接触到修行者的世界了,让他去也无可厚非。”七师弟说。
“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你有没有想过多少人会想着加害他?让他去跟公司的人接触?这不是把明曦往火坑里推?”六师哥有些气愤。
“武当能护他一辈子?”七师弟皱眉。
“那武当就护他一辈子。”说出这话时王道长显得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