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手拿一件黑色长大衣,里头叠了件深棕色高领毛衣,简单随性的牛仔长裤。
鲻鱼头麻烦的地方恐怕就是发尾喜欢四处乱飞……
她拿出夹板做了半天的发型。
“不知道的以为我得从医生变成发型师了呢。”她一边夹一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可……没过多久。
宋无恙盯着全身镜中精致的自己,胡乱将发型抓乱。
“呼……”
她撑着镜子不由得深呼吸。
一口、两口……
额前的碎发盖住她的眉眼,只留下颤抖着的唇角,以及积成雾水缓缓凝结落下的小珍珠。
秦郁……秦郁……
我要叫你多少遍名字,才能回到那段时光。
我有点厌恶这样期待再见到你的自己。
衣帽间矗立在落地衣架旁的暖灯突然亮起,她才发觉到自己猜到了某个硬物。
除了遥控,还有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项链。
脚前的衣柜门滑开一点,露出半个许久不曾碰过的箱子。
有一种定律是怎么说的?
当你碰巧遇到一件事,之后你就会一直碰巧,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宋无恙搬出箱子,把地上那条银色雪花坠链扔进去。
箱子里藏匿着回不去的时光,是如今再多的千言万语都无法描述的两个孩子。
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片哗然。
初三寒假那时,宋无恙照常前往秦郁家里做客。
秦郁穿着奶黄色的长款羽绒服。随手一扎的低马尾落在右肩,宋无恙一身黑色从她身后“袭击”,两个人跑到常去的公园里玩雪。
她们一起淋雪、打雪仗、堆雪人,玩累了就躺在雪地里,全身裹成一个黄粽子,一个黑煤球。
桃菊公园来往的人特别少,因为秦郁居住的位置也较为偏僻。
宋无恙一直留着短发,冬天脖子会格外冷,所以总会把高领毛衣或者围巾挂在身上。
突然,宋无恙的口袋里迎来冰冷的触感。
她自以为看穿地一笑,反手制住秦郁,将她戴着手套的手压在雪地上,“嘿嘿……还好我反应快。”
秦郁被宋无恙这一下给弄疼了,两个人在雪地里摸爬打滚闹腾起来。
宋无恙:“谁让你往我衣服口袋里塞雪球的!”
秦郁有些生气地扯住宋无恙的衣领,“你自己摸摸是什么雪球!”
宋无恙错愕住,秦郁的表情看上去不像是玩笑。
秦郁比宋无恙大上两岁,但对宋无恙说话很少会正儿八经。
宋无恙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口袋里掉出一串银白色的小雪花。
它比地上的雪还要白,还要亮。
宋无恙捡起来,雪花项链还会随着摇摆自己转起来。
秦郁很快也跟着站起来,她拍掉手上的雪花,把帽子给摘掉,然后一脸骄傲地说:“姐姐送你的,感动吧?”
宋无恙望着她,那时的宋无恙和秦郁一样高。
敲秦郁一脸得意的样子,宋无恙当然不会再说点好听的话来,“小爷我勉为其难收下了。”
“?!”秦郁睁大眼睛,小脸冻得有些红扑扑的,“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啊?”
“咱俩谁跟谁啊,还这么客气。”宋无恙把手搭在秦郁肩膀上,掩饰着某些羞涩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