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也都吓了一跳,妇人犹豫了一下,也知道情况紧急,便将孩子递给了季徐,点头说道。
“那就拜托两位季氏郎君了,这便出发吧,烦请郎君带路,妾自后跟随......若是事有不偕,则不必管吾。”
“两位郎君自去,只需将吾儿送至天津,交于关将军手中,我家使君定有厚报。”
说罢三人转身就向着季氏兄弟的来路跑去,大哥季鲁手持长剑当先开道,季徐抱着孩子紧紧跟随,时不时还回头瞥一眼手提裙摆的妇人有没有跟上。
大军压境之下,三人如芒再背,都是咬紧牙关奔跑,脚程极快。
好在不少乘槎都已经起飞,“甲板”变得空旷了许多,在绕过几辆乘槎之后。
自家乘槎也映入眼帘,母亲季刘氏正站在乘槎的入口,焦急的四处张望,见到两个儿子都平安回来,也是一脸喜色的对他们招手。
就在这时。
周围奔逃的人群噪音突然变大,多出了很多惊叫声和哭声。
旁边有几架原本看上去正在等人的乘槎忽然缓缓收起舷梯,里面的人也是不等入口关闭便强行发动乘槎。
季徐赶忙抬头,原来是刚刚舰队放出的黑点,有部分速度快的已经飞到了他们上空,向着他们所在的空旷“甲板”便落了下来。
这些东西约莫有着两三百个,无声无息,速度极快。
没有二级助推,也没有拖着尾焰,从远处看上去倒是不像导弹,更像是一个个圆形的弹珠。
且这些弹珠似乎有自主的意识,眨眼间就冲破了头顶的透明圆罩,稍微停顿观察了一下就各自分散,向着下方俯冲而下。
它们显然很有目的性,四散开来的同时,其中一大部分朝着甲板上几处火光闪烁的地方集结。
转眼间,季徐几人附近便落下了好些个大球。
这些大球通体光滑圆润,浑然一体,落地时仿佛有种无形的力场将其托起,无声无息。
每个大球直径都有三四米的样子,刚一落地就向四面裂开,从里面冲出四五个头戴面罩,身着黑色盔甲的军士。
这些军士看着像季徐前世电影里星战士兵似的,倒是没有端着枪械,反而从腰间抽出长刀,从背后取下一面盾牌。
五人一组结阵缓缓向逃民逼近。
眼见军士来的如此之快,这下四周逃民更加惊慌,不少乘槎强行起飞,向着小行星带冲去。
更多的人则是无头苍蝇一般乱窜,不少人直接跪地请降。
黑甲军士一言不发,沉默的向前推进,混乱中敢于跑向他们的逃民,皆是被其一刀毙命。
而那些跪地请降的人,则被重新用刀逼着站起来,向包围圈中间驱赶,越来越多的逃民被赶到空地中间跪下。
没有被炮火覆盖,着实让季徐松了一口气,但眼瞧着不断逼近的军士还是让他心跳如擂鼓。
身边的妇人见到这样的景象,脸色变得愈发惨白。
她不断的用乞求的目光看向季徐兄弟,再复又看了看还未合围的黑甲军,压低声音道:“季小郎君,若余起身向后奔逃,这些军士定会来追吾,汝兄弟便可乘机跑回沧海使。”
说着妇人解下腰间悬着的香囊塞到孩子的襁褓里。
又说:“望郎君禀明令尊,只要将我儿带到天津,交于关将军,向其告知此间诸事,我家使君定会保郎君季氏上下富贵前程。”
妇人塞香囊的动作弄醒了嚎哭半响后累的睡着的孩子,婴儿在季徐怀中又开始哇哇大哭。
孩子的哭声引得最近的一队军士的注意,那几人顿时向这边看来。
妇人便摸了摸婴儿脸颊,最后望了儿子一眼,站起身就向着季家乘槎的反方向逃走。
突然的奔跑,撞倒了几个跪地求饶来不及躲闪的人,惊的四周逃民一阵混乱。
左近的那一队军士也相互交流一下,便分出两人向妇人方向追去。但碍于逃民众多,一时被阻了去路,等两人呵斥让路,妇人已逃到几十步开外。
四下骚动,剩下三个甲士持刀向前左右挥砍,大声呼吓,作乱者死,让逃民仅需让开道路,不许乱跑,无关者跪在原地。
乘此机会,季鲁扯了扯弟弟衣袖,两人弓着腰向着乘槎方向快步跑去。
两兄弟离自家乘槎不过百十步远,两人挤过人群,拔腿狂奔,刚刚到乘槎面前就听见后面传来人群混乱的声音。
季徐回头看去,这一看就让他亡魂大冒!
身后原本跪着的人群纷纷向两侧躲开,原来是有两个军士见兄弟二人奔跑就向他们追了过来,已经追至身后十余步的地方。
如此近的距离,季徐甚至可以看到军士甲胄上防护板一般的凸起,左右肩甲上的虎豹浮雕,手中利刃更是反射着天外星光,显得异常锋利。
大哥季鲁一把将像是吓傻了的弟弟拉进乘槎。
他自己则持剑守在入口处。
季母见两个儿子都进来了赶忙对着舱内喊道:“快快快,他们回来了!”
话音一落,乘槎便轻轻震动起来,入口的舷梯也缓缓关闭。
追来的军士见季家乘槎将要起飞,其中一个便奋力扔出手里的长刀,长刀掠过季鲁的大腿,带走一片血肉,然后深深的插在季徐的手边。
另一个军士则纵身一跃,跳上了还没来得关闭的舷梯,在季鲁的闷哼声以及季母焦急的哭喊声中,用手里的长刀对着季鲁额头。
大声命令:“汝等贱民,快将乘槎停下,否则便让汝尝尝乃公的刀刃!”
无奈之下,季父只能停止起飞,让舷梯也不再继续关闭,他赶忙走出驾驶舱。
“这位军爷,小人全家只是前往岁州省亲,非是有意与校尉作对,还望海.......”
军士也不听季父说话,手中长刀前指。
刀尖几乎贴在了大哥季鲁额前:“汝这老狗少说废话,在乃公面前还想油嘴滑舌,都给乃公滚出来!”
刀尖传来的冰凉让季鲁竭力后仰,季父也只能连声应是,上前扶起倒地的儿子,全家人被军士推搡着走下舷梯。
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尖利的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