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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草菅人命】

“我不走”张君正一挥衣袖,拒绝了阿浪的好意:“阿浪,你有没有想过,我若是真跟你们走了,那这莫须有的罪名,才是真正的坐实了!”

“正儿现在不在,不代表他就是凶手,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那我便更不能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张君正行事光明磊落,上对得起朝廷,下对的起百姓,我又有何惧?”

“大人!你是文人,你不懂刑部那帮人的手段,小人担心你身体怕是扛不住他们的折磨,不如先随我等藏身某处,等事情有转机,再现身不迟啊”

“不必多言”张君正断然拒绝

“大人”

“大人”

“大人”

众人请命多次,张君正都不予理会,为首的阿浪急了,突然双膝跪地,朝张君正重重的磕头,其余人见此皆是齐齐跪倒。

“大人,你是阿浪和各位兄弟的再生父母,没有你,我们当年恐怕早已饿死街头,是你教我们道理,给我们吃食,是你替我们谋得这份差事,阿浪不求大人回心转意,但阿浪更不愿看大人遭他人毒手,真也好假也摆,可这命,只有一条啊大人,阿浪求你,跟我们走吧”

众人皆出声哀求

张君正见此,神情动容,看着眼前不停磕头的捕快,他的心里则是一暖,一把扶住阿浪的胳膊,将他扶起身,掸去他一身尘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阿浪,你没读过书,你不懂什么叫,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是我的风骨,

是我辈读书人的养的正气”

张君正话锋一转,笑道:“有你们这番心意,足已,你们且快些离去,免得被我牵连,受些无妄之灾”

“大人!”阿浪不甘心的又唤了一声

此时张君正已经重新坐回太师椅上,朝他摆摆手,道:“去吧”

话音刚落,只听远处一声巨响

“砰!”

府门被粗暴地撞开,为首的刑部侍郎何瑜,一声令下,众士兵鱼贯而入,如潮水般冲进府内。

家中的男丁根本来不及反抗便被锁链捆绑,押解在一旁,女眷们则在慌乱中聚于后院,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

几个士兵冲进后院,看到一群瑟瑟发抖的女眷,眼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光,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衙役,伸出手抓住一名面容姣的女子胳膊,女子惊恐地挣扎着,却被他狠狠一甩,摔倒在地。

“贱货,都成了阶下囚,还敢反抗!”士兵讥讽道,反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另一名士兵看到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人,正是张君正的结发夫妻,他上前扯住夫人的头发,夫人吃痛地叫出声来“放开我,你们这些恶人,要干什么!”夫人悲愤地骂道。

然而她的反抗,换来又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她嘴角溢血,其他士兵见状,也纷纷对女眷们动手动脚,推搡、拉扯,肆意凌辱。

“你们给我住手!”

一声愤怒的咆哮声从屋内传出,数十名衙役持刀冲出,为首的阿浪见到夫人被别人欺负,顿时怒不可遏,一个闪身,便一脚放倒威胁夫人的士兵,自己则保护在夫人身边,大声威胁道

“谁敢再动夫人一根毫毛,老子的刀,就砍了谁的手!”

面对从堂内突然冲出来的数十名衙役,刑部的士兵被打的措手不及,纷纷哀嚎倒地,当他们缓过劲,重新列队御敌时,太守府的所有人早已被衙役护在了身后

“大胆!”

突然刑部士兵后面传来一声呵斥,就见刑部侍郎何瑜走到人群最前面,怒道:“你们这些衙役要干什么?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张大人一家待我们恩重如山,今日就算拼上性命,也不能让你们带走!”阿浪大声喝道,身后的同伴纷纷响应

“反了!真是反了!”何侍郎怒极反笑:“你们这些逆贼,今日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来人!将这些反贼就地正法!以示效尤!”

“杀!”

冲突瞬间爆发,刑部的士兵们与衙役们激烈地厮杀在一起,衙役们虽然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凭借着对太守的忠诚和无畏的勇气,死死地抵挡住刑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够了!!!”

忽然,太守府屋内传出张君正的怒喝,出现在众人面前

“都住手!”

随着张君正的话音落下,两方人马都默契的停了下来

“张大人驭下有方,手下士卒当真是威风啊”

何侍郎目光一凝,跨步而出,冷冷说道:“张大人,你是翰林院的读书人,是聪明人,难道不知道翰刑法里抗旨的后果?

张君正深吸一口,看着手下这些忠心耿耿的衙役,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何大人,这些当差衙役皆是受我指使,还望大人能够不计前嫌,放他们一马”

何侍郎闻言,脸色缓和,笑道:“若是张大人能够主动配合,命他们缴械投降,何某自当此事未曾发生”

在张君正的示意下,众衙役不甘心的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刀

“何大人,张某还有一事相求”张君正诚恳道:“我府内妻儿老母,男丁女婢对此事皆不知情,还望大人不要难为他们”

“刑部只是例行问话,若他们真是不知情,自然无碍”

张君正点点头,缓缓走下台阶

“大人!你不能跟他去啊!”阿浪急切的说道:“刑部大牢,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大人你不能去啊!”

最后的一句话,阿浪已经带上了哭腔

张君正回头看了一眼阿浪,眼神平静,神色淡然道:“凡事三思后行,切勿意气用事,今天之事便是教训,以后你们当差脾气都收敛些,勿要寒了百姓的心,知道吗?”

众衙役闻言,瞬间泪如雨下,他们知道,若非有张大人提他们求情,背着抗旨的黑锅,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都得人头落地。

与此同时,何侍郎朝身旁的亲信士兵使了一个狠厉的眼色,后者立刻会意,数名士兵手提锋利长刀,悄悄摸到身后,乘衙役不备,突然发难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张君正等人猛地回头,随即愣住

下一刻,手起刀落,来不及反应,数颗人头落地,鲜血从无头尸体上涌出,染红了太守府的青石砖

唯有身手矫健的阿浪侃侃躲过偷袭,但同样的,肩膀也被人深深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横流

“滚开!”

紧接着阿浪一声怒吼,捡起地上的长刀,击退身前追兵,脚下猛的一用力,不顾身上的剧痛,朝着何侍郎冲了过去

“何侍郎,该杀!”

可下一秒,阿浪的身体突然僵在原地,怒目圆睁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一颗人头自脖颈处滑落

阿浪死了,死在了乱刀中,他的身体倒地,被人五马分尸

张君正见到此景,被刺激的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末了,回过神的他,目眦欲裂,愤怒的看着何侍郎,怒吼:“你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

何侍郎冷冷回道:“抗旨者,自然当诛”,旋即冷漠的瞥了一眼张君正等人,缓缓开口:“你们也一样”

“押回刑部,严加拷问!”

“是!”众士兵齐齐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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