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饭很丰盛，吃饭的时候，一直都是黄耀祖在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四眼依旧一言不发，林阳治则偶尔附和几句。

黄耀祖将他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多少年，经历过多少件灵异事件，又亲手击毙了多少被附身的人全部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像是一个即将崩溃的人在随机逮住一个路人就大吐苦水一样，不过还是有些不同。

黄耀祖是在看见了一点点希望的光亮，过于激动的情况下，不知不觉的敞开了心房。

不过林阳治还是怀疑根本原因是因为平常里头四眼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关系，黄耀祖没有人可以诉苦。

“很累吧，这么多年来的坚持。”林阳治拿起杯子与黄耀祖轻轻碰了一下后说道。

黄耀祖愣住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其实问题很简单，但是黄耀祖仿佛在解答世界级的猜想一样。

“我...我的内心，全然无愧，守护深爱的人这种事情，是宇宙永恒的真理，我为了我所爱的人们而战，绝不后悔。”

说完之后，黄耀祖便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他还是没有回答林阳治的问题，但是又似乎已经回答了。

喝到最后，黄耀祖已经醉醺醺的倒在沙发之上呼呼大睡着了。

林阳治随手拿来一件警服外套给他盖上，避免感冒。

“我学艺不精，不敢说能完全解决掉所以一切的事情，但是，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去做的，好好休息一下吧，黄督察，你实在太累了。”

林阳治将警服盖上之后说道，随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来到了工厂的外边抽烟，顺便透透气。

四眼虽然不喜欢讲话，但是出乎意料的内心细腻，他起身倒了一杯茶后放在了桌面上，随后对着闭着双眼的黄耀祖说道，“长官，没有人会因为你累了想休息一下而去责怪你的。”

说完他也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在工厂的一堆杂物里头翻找着什么东西。

而黄耀祖缓缓睁开了眼睛，莫名的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处理过多少件灵异事件，甚至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是，能够记清的事件有十几件，这十几件里头，每一件案子都代表着一个同事的生命永远逝去。

有些同事的家里还有孩子，黄耀祖甚至不敢去看看他们，因为他不知道，不知道那些孩子会不会忽然站起身来指着他说，“是你杀了我们的爸爸！”

杀鬼，这是杂物科的主要职责，但是在这条路实在是太过于折磨人了，以至于原本烟酒不沾的黄耀祖，也逐渐变成了每天都需要依靠酒精才能勉强安稳的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