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聆依却没那么担心了,出来了,一切都好说。
现下大概上午十点左右,阳光穿过重重梧桐树叶稀稀疏疏的落了下来,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却是使得夜聆依怔愣了良久。
她都已经忘了阳光照在身上是个什么感觉了。
平日里,纵使魔魅不发作,她也是感受不到其他温度的。
夜聆依抱着凤惜缘的胳膊不自觉的收紧了些。
这么多天来,她甚至都已经习惯了正常体温、没有疼痛的生活。
但很快的,她马上又要失去这种生活了。
虽然这么想着,她还是步履匆匆的向山下走去,他已七天未进食,失血那么多的情况下,撑到如今已是极限。
只是她如今委实狼狈之极。
一连七天没洗澡,衣服也没得换,怀里抱着个同样狼狈的男人,男人怀里还揽着一张琴、一支箫、一把长剑,怎么看这么都像是在逃难。
若被那老顽童看见了,又不知要笑话她多久。
夜聆依想着穆老可能会有的反应,脸上不自觉的带了些笑容。
然而她这极淡的笑容还没有维持多久便骤然僵住。
因为她忽然想起一件很细微的小事来。
她来的那晚是二月十五,她昏迷的时间最长不超过一天,再加上后来的七天,今天最多不过二十三。而每年二月的下半个月,穆老是不在弱水畔的。
夜聆依在原地驻足许久,终是叹了口气,转了方向再次前行。
眼下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