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占领了命，便开始一个个点名字来，很快，他便点到毕有往的名字。

“毕有往！”

“在。”

毕有往响亮的回应道，这时副将突然站了出来。

“等等，谁是毕有往？”

毕有往举起手来，“将军，我就是毕有往。”

“哦，是你啊，将军交代过，让你入帐做参军呢。”转过头，又安排李占道：“点一下他下面的小监工，去行军吧。”

“是，那就季冲吧，季冲。”

“季冲拉肚子，和我请假了一会儿就回来。”

毕有往慌忙解释道，此刻他有点后悔，后悔上午让季冲和他要灯罩子。

“上午还好好的，定然是又偷懒了！”

“我担保他没有，怎么李监工不信？”

毕有往故意拖延时间，身旁的副将看出毕有往有意保下季冲，便也挥手道：“算了，换一个！”

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

“在！季冲在这里。”

毕有往回头，看见季冲正举着手，冲自己傻乐，像极了自己那刚考上大学，举着证书向自己炫耀的弟弟。

“我是如何安排你的！”毕有往第一次对季冲发火，“你为何不听命令？！”

“头儿，我要出人头地，我不想一辈子当小监工。”季冲一脸的清澈，“再说，我也不想连累你，若是分发兵器时你下面少了一个，那李占一定找你麻烦，我不能害头儿。”

“那是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毕有往自然知道这一场战斗的灿烂。数十万的苦力与数十万起义军对战，还能勉强获胜，可见伤亡惨重的程度。

“不行，我去找章将军，让你跟着我做参军，守后方粮草去。”

这是毕有往第一次想要保住一个人。什么狗屁的旁观者，是人就有感情，有感情就不可能是旁观者。

“头儿，你就让我去吧，哪怕我战死了，也比在这里窝囊一辈子强。”

“明年陵墓就修好了，你就可以自由了呀！”

“都修了三十多年了，始皇帝都死了，还没有修完。头儿，连苦力都知道要搏个出路，为何我不能？”季冲情绪激动，这也是他第一次顶撞毕有往。“头儿，我一直把你当成兄长，那么今日弟弟就求兄长一次，让我去吧！”

毕有往感到自己的无力，他仿佛看到自己的弟弟，放弃重点大学，非要去当兵时，和自己争吵的场景。

“好，你去吧！”

毕有往妥协了，他的右眼流下一行清泪。毕有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背心，将其塞到季冲手里。

“穿到里面，记住，你一定要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