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晚间,薛燕今洗漱过,腰间束带解开,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颇有肆意风流的韵味在其中。
一件墨色长袍松松垮垮覆盖于身,丝毫遮不住因为动作而大敞的胸膛。
白日他面若寒霜,貌若清月,如此淡雅高洁之姿。
此刻,他的脸被昏黄的烛火染上朦胧色彩,竟是有隐秘的温柔浮现。
“可瞧够了?”
姜知禾垂头,“没有。”
薛燕今一顿,“这般诚实不怕我怪罪?”
姜知禾早在那一个月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哪里会害怕?
但面上惶恐道,“殿下恕罪……”
“行了,将东西拿上来吧。”
话才开了个头,就被打断。
姜知禾老老实实将饭盒打开,面条的清香顿时喷薄而出。
“这是有求于我?”薛燕今眸色浅淡,落在姜知禾身上。
“没有,就是感谢殿下近些日子的照顾。”
气氛再次冷却。
只剩下薛燕今吃面的声音。
姜知禾闻着空气中的香味,口中生津,想着便要告退。
“不想要赏赐了?”
脚步一顿,姜知禾哪里还有半分离开的心思。
她现在心里,只有赏赐二字。
“什么赏赐?”见薛燕今半天不说话,姜知禾忍不住道。
“你想要什么赏赐?”瞧见她兴奋模样,薛燕今不动声色道。
“殿下要是有想赏的最好,要是没有,赏些银钱如何?”
这话说的,说漂亮却大胆,说大胆,但又赤忱。
她爱财,爱得光明正大。
薛燕今沉默片刻,到底是同意赏她一百两银子。
欢天喜地的拿着银票藏进袖子里,生怕掉了,还用手捂着。
薛燕今将最后一口汤咽进喉咙,胃里暖和,心中熨贴,他突然问道:“为何突然给我做面食?”
讨好你啊!
姜知禾眼珠子转了转,自然不可能将这话说出口。
“殿下厚待于我,我自是感激不尽,殿下多日劳累,就连晚上也不能休息片刻,心中疼惜不已。”
“殿下要是喜欢,下次我再给你做。”
姜知禾为了抱紧大腿,说的那叫一个忠心赤胆。
不过她在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清醒过来,她是咸鱼啊,怎么能主动揽活上门,怎么办怎么办,希望薛燕今没有听见,这样她就可以当作不知道,明天继续摆烂。
而薛燕今呢,被一句“疼惜不已”哄得头晕目眩,双耳赤红。
她心悦他。
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不然一个女子,怎么会为一个男子洗手羹汤?
心头震颤,酥麻成一片。
不过,他是男子,得矜持些。
薛燕今将碗筷放回饭盒中,长吟拿下去。
于是这场讨好,在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中结束。
……
“姑娘,云三小姐给你发来请帖,说是想在十方斋请你吃饭。”
三人正在整理这些日子递过来的帖子,每一张都十分精美,尽显身份。
为了让姜知禾出门,杏月看一张就读一张,刚好看见云家送来的请帖。
姜知禾不想动。
“十方斋是哪儿?”
“是京城最大的酒楼,据说里面的吃食无一不精,不少达官显贵都喜欢去呢,还有不少贵妇,专门让人取了吃食回去。”
姜知禾来了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