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只道他许是累了。
她起身,冲他微微笑了笑,正欲问他可是累了?
烛火猛地熄灭。
她被男人抱起,自床榻而去。
柔然心中一喜,她陪他几载,他从未碰过她。
今日,她心中愿景果真是实现了么?
她双臂搂在男人脖颈上,他将她轻柔放在床侧,慢慢抱到怀里。
柔然一颗心咚咚直跳。
男人臂膀有力,长年的战场厮杀使他无形中带给人威慑与疏冷,但柔然不在意。
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有足够的安全感。
他的呼吸渐渐落到她耳畔,他似是要对她说些什么。
“功课累了,那便不做了,你睡,裳儿,我看着你,便不担心夜里蚊蝇。”
柔然的身子顿时僵住。
男人没有再做什么,只是将她抱着,很紧很紧。
紧到好似她其实便是他骨血的一部分,他们从不曾分开。
从生到死。
风裳一觉睡晚了,醒来时,三壮已在门外候了许久。
她一出门,三壮就冲她嚷嚷:“小尚,我昨日出了尸房为你找蒲扇准备为你扇风驱腥,怎回来时你就不见了!那新仵作也死了!”
风裳揉揉受伤的耳朵,给了三壮一个安慰的笑容,便没再说话。
她也愁的很,虽知道了王仵作是自杀而死,但新的疑问便随之而来。
为何自杀?自杀后为何去严府找人求救?
有点贼喊捉贼之意。
风裳昨夜入睡时,想了许久,决定先去找王仵作死前见过的最后几人。
至于那李仵作,便再找另一个新仵作为他进行尸检。
这简直就是一案未完,又来一案,由西内苑内斗牵扯出了三桩命案。
风裳先命人找了西内苑中在王仵作死那天见过他的人。
首先是她隔壁军营中的兵士,比她大一个官职,似是什么队长之类。
入了审厅,兵士朝她恭恭敬敬鞠了躬,便坐在了对面。
风裳感慨,这在朝中有后台就是不一样。
抱紧皇帝陛下的大腿其实还是很有必要。
她命人为她取来笔与纸,便开始审讯:“那日王仵作死时,除了你,可还见过其他人?他可有何反常之处?”
兵士听此,显得有些激动,激动了半天,结果便是一个字儿都未说出来。
风裳扶额。
待兵士平静了下心情,他才道:“那日,我与我另一兄弟恰好值班,严大人与王仵作在尸房中进行尸检。后严府有一小童来访,之后严大人便回府了,独留了我与我兄弟二人。”
“严大人走后没多久,伍大人便来了,他在尸房中不知与王仵作说了些何事,后便走了。走时,伍大人将我那位一同值班的兄弟叫走,言他出府未带仆从,故而先从西内苑借用一人,待事毕后再回西内苑。而我,之后便被王仵作派去伍府叫伍妃娘娘。说到这里”
兵士露出不知其解的表情,挠挠头,又接着道:“说到这里,我那位随伍大人离开的兄弟至今未归,倒不知是不是伍大人喜欢,直接将他调走了?”
风裳想了想,那位兄弟大概就是那日在严府往她头上洒了酒的北衙禁军,估摸着此时正在应大将军府上“做客”呢。
她早便说,应惊鸿的仇喜欢自己报,故而,酒宴后面,他确实把仇报到了她身上。
再言回如今,她手下笔不停歇,待最后一字写完,她又问:“那日,便只有伍大人来过?王仵作可还曾见过其他人?”
小兵点点头,神色又变得激动起来:“有有有,自是有的!伍大人走后,又来了一位大人,这位大人可要比伍大人位高权重许多,且在北凉国内为众人佳话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