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望间,一十七八岁的锦衣少年郎朝二人跑近,接着停在二人面前,呼呼喘起气来。
待稳住心神,看向田成,那少年又顿时愣住了。
接着,他大叫一声,表情极为悲戚:“天哪,九哥,你能让十一我省点心么?你这又从何处招来一身伤?若被皇姑姑得知,这朝堂中又该掀起一番谣言,九哥,你哎?这白脸小书生是谁?”
风裳坐在飞霜殿中,久久还未回过神来。
若说白逍曾让她找出来那群拜访之人中极具权势者,那这位有权势的人,也未必太过有权势。
她暂有些晕,门却被倏地推开,十一走了进来,一脸气势汹汹、愤怒模样。
“你这贱婢,竟害我九哥受如此重伤,说,你究竟对他做了何事!在北凉,向来无人敢伤我九哥。”
风裳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想,是,确然无人敢伤你九哥,如果他不戴个人皮面具到处骗人的话。
“谁?谁伤了皇表兄,看本公主不抽死她!”
风裳还在思虑着如何答话才不会得罪这些皇家贵族时,一身穿湖绿,容颜俏丽的十五六少女也从殿外蹦了进来。
她手中还执着一修饰精美的皮鞭,那鞭子一看便是宫中特意为她订做,极为奢贵华美。
她在殿中四处瞟了瞟,待瞟到她,鼻中微微哼了哼,将握着的皮鞭甩开,便朝她走来。
“原来便是你这贱婢害了我皇表兄!”
鞭子落在身上时,风裳还在拼命思考这表哥与表妹的关系,若说眼前这位公主是“田成”的表妹,那这位公主的母亲便该是压制着田成的大长公主凤心云,即一开始见到十一时,他口中的皇姑姑。
双方既是对立派,又何故大长公主的女儿即面前这位公主似和那“田成”极好?
“啪”“啪”
数道鞭子落到风裳身上,风裳被公主带来的几个身姿健硕的女仆抓住手脚,公主则拼命往她身上甩着鞭子。
风裳本就受了伤,被那人带到宫中后就一直安置在飞霜殿,也没找些人来为她瞧瞧。
如今这公主一看又是抽人抽出经验的好手,一鞭鞭打在她身上,鞭伤夹了刀伤与踢伤,她疼得额间急急沁出汗来。
“哼,下次若再害我皇表兄,并且和伍姐姐抢表哥哥的宠爱,本公主便是更厉害的酷刑伺候了!”
风裳在疼痛中又抽出些神思来想她究竟何时与公主那位未相识的伍姐姐抢男人了,殿门却又再被人推开。
“平乐公主好生威风,朕平日倒不曾见公主这般巾帼英姿,却是堪堪用在了此处!”
一声低雅却如山间泉水叮咚的男声缓缓流入大殿中,那男音中夹杂着显而易见的怒意,风裳身上的鞭子立刻停了下来。
殿门开又合,风裳觉着,这宫中似乎还进来了其他人,绝对不止一人。
她本是被仆妇抓着手臂任公主抽打,如今听闻皇帝入殿,她们立即放开她,跪到了一旁。
失去支撑,风裳跌倒在地,身上的疼痛使她连眼睛都不愿睁开。
可她还是努力去睁着,想看看那男人是何模样。
她望到一双绣着云龙纹的明黄靴子朝她走近,将她抱起。
她立即去看那发声之人。
果然,拥有着那样一双好看眼睛的他,姿容也是风华胜长安。
他就这样抱着她,如肃肃松下风,高而徐引。
她平生之中未看过这样一个人,能生的这般好看,原以为的惊鸿之貌,原来在这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风裳忽而想到一句诗:“彼其之子,美无度”。
这个男人之风华,美至没有限度。
自是有匪君子,终不可忘。
忘记这样一个人,都是罪过。
“告诉朕,你的真实姓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