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表姐程薇薇,旁边站着的黑脸中年人既是大舅,程军。
陈庭汉叹了口气,暗想果然滤镜真是不靠谱啊。
以前他是听说过大舅一家对老陈和程芝兰的一些帮助,连陈庭汉一路升学都有程军在其中帮忙,按理是恩重如山,可当他真的“起死回生”,带着表姐拽着张脸站在自己面前,陈庭汉还真有种叛逆被激起来的感觉。
他的一声叹息还真就被解读成了叛逆和不耐烦,程军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大包间。
表姐程薇薇看着他,回以一口不耐烦的叹气。
陈庭汉回以一个微笑,笑得她一愣,感觉莫名其妙的翻了个白眼,也随之进去了。
陈庭汉在走廊站了一会,几分钟后,等来他的家人,陈老爹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就没来,来的是程芝兰和她的贴心小棉袄,陈诗葵。
他想去牵陈诗葵的小手,却被小姑娘一下甩开,陈庭汉讪笑着,却更强硬地牵了上去,她挣脱无果,紧张地环顾四周,然后抬起两人的手,狠狠咬了上去。
“嗷!”陈庭汉吃痛,道:“你真咬啊!”
陈诗葵冷哼一声,偏过头去,不搭理自家老哥。程芝兰嘴里噙着笑,故作责备:“行啦,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外面人多,先进去吧。”
陈庭汉上前,替家里两个女人拉开包间的门。
程芝兰斜眼看他:“这么绅士,是不是又犯什么事了?”
“你把你儿子想得太坏了。”陈庭汉耸了耸肩,无奈地道。
大包间里人声鼎沸,一个大家族,几个小家庭,又恰好都有小辈,是人丁最旺的时候,二十几号人围着一个大圆桌坐开,其实很难隔着这个距离,听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
孩子们在瞎跑,母亲们在斥责,叔叔辈们在高谈阔论。
只有程军这个“一家之长”说话时,众人会给些面子去倾听,所说的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家长里短,谈谈各家近况,不让这血缘散了。
那几位姨很喜欢这样的场合,爱享家族之乐,叔叔们不置可否,倒也不讨厌,但从神态和语言中,偶能看出,其实很多人并不认同程军这个家主。
没人反驳,是因为钱。
山野里那个程姓的村要拆,这个年头,拆依旧是个令人眼红的字眼,但令人尴尬到窒息的是,在场的几家人,从很早以前就出于各种原因,迁出了村里。
想拿到那笔钱,各种糊涂的烂账和户口问题必须要解决,而把持着两边渠道的,就是当年为数不多选择留下的程军。
这也是他在家里“受人尊敬”的理由。
遗憾的是,他这位大舅虽对家族堪称无私奉献,却没能看明白这点,看不明白这些人因何而聚在一起,说话待人都带着刺,连带着他的独生女都有些不知轻重。
程薇薇手指敲敲桌子,微笑着陈庭汉道:“最近学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