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你给朕认了多少错??”
康熙居高临下地睨着胤礽,见胤礽眼底满是惶恐和惊惧,他心寒地拍了下桌子,横着眉质问道:“你可曾有过半分悔改?”
“皇阿玛,儿臣……儿臣会……”
胤礽有心说他定会改的,但心生不满的康熙已经没耐心再听他说话了。
康熙收回看着胤礽的视线,转过身背对着胤礽,冷声道:“你跪安吧。”
“皇阿玛……”
胤礽微微抬眸看了眼康熙的背影,张开嘴巴正要说话,便见康熙甩了下袖子,不耐烦地道:“滚出去!”
胤礽瞬间如坠冰窟,见康熙头都不想回的他手脚发凉地磕了个头,低声嗫嚅道:“儿臣,儿臣……遵旨。”
说完,胤礽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边低头往外走,边忍不住隔几步便回下头。
他害怕好不容易恢复的太子之位再次被废黜,所以眼巴巴地盼着康熙能叫住他,甚至是原谅他。
但正在气头上的康熙哪里顾得上去成全胤礽的小心思,他半眯着眼眸,满脑子想的都是胤礽方才说的那句“若是皇阿玛不忍,儿臣愿吩咐福建总督范时崇暗中行事”。
等胤礽走出乾清宫后,想到太子能越过他吩咐一省总督做事的康熙抬脚踹了两下平椅,厉声骂了句:
“混账东西,怪不得上蹿下跳地跑来求情,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听见这话的梁九功心里咯噔了下,他连忙打消了想帮胤礽说好话的心思,跪趴在地上,语含关心地道:
“皇上息怒。”
说着,梁九功用眼神示意不远处的元福把康熙摔在地上的折子收起来。
康熙偏眸扫了眼梁九功,冷声道:
“来人,拟旨!
福建总督范时崇、巡抚黄秉中、提督蓝理提督昏庸无能、行止颠倒、背离忠诚、失职怠勤,实属难担大任之酒囊饭袋。
故革除蓝理提督、范时崇总督和黄秉中巡抚之职,并抄没全部家产。”
“嗻。”
梁九功低声应下,忙不迭地起身去准备空白的圣旨和笔墨。
康熙随手指了个翰林院学士,示意他代笔起草圣旨后,抬脚去了御花园。
他还在犹豫怎么处置叛贼陈五显的千余人同党,才能警告大清暗处心怀不轨的乱党,又能防止汉族文人在史书上骂他晚年不仁。
——
另一边。
直到回了毓庆宫也没等到康熙叫他的胤礽控制不住地把满屋子的瓷器全砸了。
敬福和添福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求胤礽息怒。
胤礽没搭理他们,他目光阴鸷地瞧着满地的狼藉,心里对康熙害怕逐渐变成了不满。
他只是想惩治叛乱的百姓,顺便警告下暗地里对他不敬的百姓们,皇阿玛为什么就是不能答应他呢?
难不成他名声坏了,对皇阿玛来说是好事吗?
不对!
猛然想到什么的胤礽阴沉着脸,双手攥成拳头,狠狠地捶了下桌子。
对皇阿玛来讲,他名声坏了说不定还真是件好事!
毕竟,皇阿玛在那万万人之上的位置待五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舍得把它让给身强力壮的他?
想到这,胤礽眸色晦暗睨了眼跪着的添福,沉声道:“孤让你通过你干爹暗中联系九门提督托合齐的事,如今可还顺利?”
“回太子爷的话。”
添福抬头看了眼胤礽,磕磕巴巴地道:
“奴才……奴才已经和托合齐大人有了来往。”
胤礽脸色稍缓,“尽快命他与耿额、齐世武等人相交。”
耿额是兵部尚书、齐世武是刑部尚书,再加上暗中投靠他的户部尚书沈天生,六部便有三部是支持他的了。
等时机成熟时,再让梁九功帮他做内应,胤礽就不信皇阿玛还能“不主动”禅位于他。
被他惦记的康熙猛地打了个喷嚏,梁九功忙弯着腰上前道:
“皇上,外面风大,您该回去了。”
“无碍。”
康熙皱了下眉头,抬眸看着不远处杂草丛生的麦地,板着脸问道:
“梁九功,这地是谁在打理的?怎么长了这么多草也不来管管?”
“回皇上的话。”
梁九功凝着眉想了想,斟酌着回道:
“奴才记得近几年这地是五阿哥和十阿哥带着十九阿哥和二十阿哥在种的。
如今五阿哥和十阿哥不在京城,十九阿哥和二十阿哥年幼,恐怕是不知道地里会生杂草。”
“不知道?”
康熙眉间染上几分不悦,冷哼道:
“派人告诉他们,以后每日下学后都来这拔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