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决定下次无论如何自己都要让周忆雪丧命,
她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了,
等待着尘世里的第一口呼吸,第一缕阳光,甚至于抚摸到的第一片绿叶。
阿雪并不害怕失败,只害怕无望且没有结果的等待。
待到阿雪的头发丝完全褪去后,眼前的雾突然就清明了,周忆雪一家也到达了莲花村。
周父周伟只觉得是一次很普通的“鬼打墙”,
又加上周母张蓉已经悠悠转醒,他只感到一阵劫后余生的欣喜,
周忆雪正打算开口向自己的父亲,告诉他们有关阿雪的事情,
但她一开口嘴巴就像被强力胶水粘住一样再也张不开。
她想可能是有什么禁制,也有可能是阿雪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的存在。
她一瞬间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帮到自己的奶奶已经死去了,
所幸的是阿雪现在无法伤害到自己,这一点让她自己感觉有点乐观,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苦中作乐了。
在给奶奶举行葬礼期间,各行各业各形各色的人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都来祭拜奶奶,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周神婆。
政界名流,达官显贵,朴素人家,背朝天手脚朝地的庄稼人甚至于乞讨的人都千里八方的赶来参加葬礼,周忆雪,周伟和张蓉这才真正理解周神婆在许多人心中的意义,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们无一不是以前受过奶奶帮助的人家以及帮助人家的子子孙孙,又或者是尊崇周神婆的风采来瞻仰周神婆;更或者是听旁人说奶奶的“神迹”来目睹周神婆的葬礼。
家里一下子人来人往的,有不少人甚至都提了些水果,礼品以及地方特产,
家里很快就堆满了东西,甚至还有送钱的,哪怕父亲坚持自己不要,在你来我往的推搡间,送礼的人们磨破嘴巴子,都劝父亲母亲收下这些微薄之礼。这些“外来人”将C国人热情善良的特征展现的淋漓尽致。
父亲母亲有自己的坚持,坚决不收钱,他们只好做罢,只是好说歹说劝父亲母亲收下他们手里的地方特产。
在C国农村按理来说火葬只需要停灵三到四天,但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甚至还有不少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父亲的电话,给父亲周伟打电话,说要求按正常停灵时间七天,自家父亲母亲甚至是祖父祖母,都想来亲自悼念周神婆。
周忆雪虽然对守灵来说年岁有些过小,但周忆雪坚持为奶奶周皎皎守灵,父亲母亲知道周忆雪这是舍不得奶奶周皎皎下葬,想要陪伴奶奶周皎皎最后一段未下土的时间,哪怕周皎皎现在只是一堆骨灰。
周忆雪在前六天,也一直等待阿雪的到来,但阿雪却悄无声息,没有一点音迅,就像是周忆雪的一场梦一般,世界上好像没有阿雪这个人或者鬼。
可为什么前段时间的痛觉,视觉那么真实。
终于到了第七天,过了今天后,奶奶就得下葬了。
待到正午时分,大家都该吃饭的时候,趁大家不备,溜进来一个小乞丐,大家都认为他也是受过周皎皎的恩惠,前来悼念,遂没有太过过问就让这个小乞丐溜进了灵堂。
灵堂上规规整整的摆了周皎皎的骨灰盒,小乞丐看到自家的仇人周皎皎就算死后也那么风光,一下子气上心头,他眼珠子滴溜滴溜的转了一下,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也是最简单的复仇方法。
说是迟那是快,只见小乞丐一脚就将周皎皎的骨灰盒踢飞,那骨灰盒在天上旋转了几圈就飞速地坠地,但骨灰盒质量可能过好又或是盖子封的太紧,
骨灰并没有被撒出来,而是在地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
满身是泥土的小乞丐还不解气,正打算再上前补两脚誓要将周皎皎挫骨扬灰,但灵堂内骨灰盒坠地的清脆响声,很快吸引了屋外人的注意。
他们一拥而进,不需要这家的主人周伟多说什么,不少人都上前扭住了这个小乞儿。
C国人最忌讳挫骨扬灰,更别说这个小乞丐想讲他们的恩人死后都得不到安息,每个人都用喷火似的发怒眼神盯着小乞儿,如果他们的眼神是刀,想必小乞儿已经被凌迟了几千次。
周伟将母亲周皎皎的骨灰盒放好,转身直视小乞儿,他极力忍耐自己的怒气,告诫自己不要在母亲的重要日子面前生气。
他看了看小乞儿,衣裳破破烂烂,身板也像是一根豆芽菜似的,瘦的干瘪,约莫十二三岁,脸上也满是脏污,脚上的鞋似乎因为急于赶路而被磨的满是线头。
他有些怜悯,但这点怜悯远远比不上小乞儿想将他母亲挫骨扬灰的愤怒!
但周伟还是想搞清楚怎么回事,他蹲下身子,强压怒火:
“小朋友,你这是在干什么?我母亲周皎皎是十里八乡的善人,从不与人为恶,你与我母亲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想让她老人家到地底下都不得安息呢?”
“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哈哈哈哈哈。”
小乞儿只是冷笑,
“她周皎皎对于所有人都是大善人,但对于我薛家来说,她是我所有祖祖辈辈的仇敌!我们薛家对她不死不休!”
“满嘴喷粪,一派胡言。”周伟见小乞丐诋毁自家母亲的名声,忍不住爆了粗口。
见旁边的人小声地叽叽喳喳说着什么,周伟决心维护母亲的清名。毕竟从小到大,周皎皎的规矩就是处理邪事,从不主动收取钱财,凭主人家的良心给钱财,
就是不给,周皎皎看主人家里情况太过困难,周皎皎不仅不会说什么,甚至自己还会悄悄补贴。
在周伟心中,母亲一直是一个高大正面的形象,如她的名字“月色皎皎”的“皎皎”二字一样,称的上是一个清风朗月的人。
“小兄弟,口说无凭的。说话可讲证据。”
“证据?”小乞丐忍不住朝周伟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气到了极点的样子。
“我薛家人丁萧条,婴孩们屡屡夭折,薛家老辈做生意做的倾家荡产就是证据。”
周伟小心避开小乞丐吐的唾沫,又道:“那也不能证明是我母亲周皎皎所为啊。”
小乞丐如狼般凶狠的眼神盯着周伟,像是随时准备撕下周伟的一块肉:
“你母亲周皎皎算的上是C国数一数二的神婆,之前我薛家在魔都可是相当当的人物。当年,我薛家家主薛明赫去世,薛家短暂陷入混乱,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魔都路人曾经见过周皎皎的面容,她曾亲口说过,我薛家是她此生的仇敌。要不是这什么老不死的神婆下了什么毒咒在我薛家身上,我薛家嫡系一脉怎么可能夭折如此多的婴儿,就算凤毛麟角出生的婴儿也活不过十八岁,甚至于我偌大一个薛家竟豪无财运可言,这几年薛家一直穷困潦倒。”
这时,一个受过周皎皎恩惠的刘姓富豪站出来说话了,他现在财富也是C国数一数二的人物,他一发言,大家都不由屏气凝神,安静下来,害怕冲撞了这个大人物。
“小兄弟,这,我不由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了。当年,我刘家一样的人丁萧条,周神婆周皎皎查出是我家的那一口井中的怨鬼孕妇作祟,她不仅帮我铲除掉这个怨鬼,她更是送这个怨鬼去轮回。”
“我刘家从此得以人丁兴旺,我刘旺财这几年生意也算做的风风火火,要不是周神婆周皎皎周大人,可能我刘旺财出生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拥有自己的什么资产。”
刘旺财说着说着,还向周边的人一一作揖拱手,周围的人还有周伟连忙将他扶起,纷纷说:“使不得使不得。”
“周神婆对于薛家到底有没有什么恩怨我刘旺财也不怎么清楚,但是大家都多多少少受过周神婆周皎皎的恩惠,也都知道周神婆是一个大善人,请大家不要忘恩负义,也不要相信什么旁人的三言两语就认定周神婆是一个什么恶人,若是在座诸位传出对周神婆的不利言论,第一自己的良心过不去,第二毕竟我刘某人还是有些薄产,休怪我刘某人日后翻脸不认人,对某些以谣传谣的鼠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