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的脸色黑如铁锅,他道:“花颜,如此改动,是对城隍庙的神明不敬。绝对不可。”
苏玉生笑呵呵,道:“城隍庙的神明,不就站我在眼前。花掌柜,只要你一句话。明天我就命泥瓦匠过来。”
“也不是不可,只是······”
花颜犹豫了下,良心和私心正斗争激烈,墨云捂着肚子,吵嚷开了。
“饿死了,怎么还不开饭?”
裴玄终于找到些存在感,腰杆挺了起来。
他硬气道:“哼,我不做饭,反正这个客栈,也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现在就走。”
花颜还没反应过来,裴玄已经负气出走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墨云。
花颜顿了顿道:“苏老板好意,花颜谢过了。目前来看,这四间客房够用了。”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功德反正没有鼓起来过。
寒暄片刻之后,苏玉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客栈。
裴玄一个人出走,落寞的背影被落日无限拉长,更显得失意潦倒,甚至有些丧家之犬的狼狈感。
他耳边出现了瀑布涛涛之声,看到灼华卷起衣袖,正在晾晒新采摘的嫩茶,一转身时,发间散落的鳞片发出盈盈的光泽。
“原来是故人到了。”
灼华长袖一挥,紫烟水榭的大门打开了。他穿着流光溢彩的华服,身上挂着或大或小的珍珠,贝壳等,一身华丽繁复的装饰,在余晖中煜煜生辉。
裴玄叹道:“真是只会开屏的白鲤鱼。”
灼华一笑,道:“真是个古板的城隍爷。”
哈哈哈
灼华邀请裴玄在阁楼里品茶,凭栏遥望,望着瀑布飞出来的水汽,盈盈绕绕,如烟如雾,弥漫在空中,仿佛进入了一处仙境。
灼华道:“快尝尝,这是今年刚采摘的头茶,刚炒好的。”
裴玄囫囵吞下,实话实说:“无甚区别。”
灼华摇头,另起话头:“你那间城隍庙,已经改成了客栈,你以后是怎么打算的?四方城中的百姓不拜你,你又何苦再困在这方寸之地。不如和我一起,云游四海,寄情山水之间可好。”
裴玄面容严肃,道:“我一定要找到十年前,林家灭门的真正凶手。还林家一个公道。”
灼华叹气,道:“裴兄,当年林慕泽是百口莫辩,人证物证俱在,十年过去了,多少物是人非,难道你还能翻案不成。”
裴玄问道:“如果凶手是你,你会自焚吗?”
灼华一惊,道:“一时激愤,也许会吧。”
裴玄下结论道:“但林家大公子绝对不会。”
林慕泽是四方城里有名的纨绔,平时里游手好闲,仗势欺人惯了,是人憎狗嫌,无恶不作,名声是差到了极点。
这样一个人,因为觊觎家中财产,做出灭门之事,并不意外。
所以,当时百姓们全都认定林慕泽就是凶手,就连城隍爷大人裴玄,当时也没有怀疑。
在他掷圣杯以正清白时,也没有应允。
林慕泽在行刑前,整个人突然发狂,冲到城隍庙前,言行无状,诅咒道:冤屈一日不洗,城隍庙就一日没有香火供奉。
最后一把火烧死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