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一切妥当,无误,无误。"
郭振握持法阵传音符篆时,脊背挺拔如剑,彰显威仪。然而,在确认来者乃镇中至高修为的领主之后,他便微俯身姿,言辞之间亦多了一份敬谨与谦逊。
挂断传音符篆,郭振面露愁容,神情沮丧地向肖玉清诉道:"肖师兄,那位领主大人又催促了!"
肖玉清对此并未感到意外,事情之源早已了然于胸。这令卫生宗门及郭振苦恼多月之事,便是镇上魏氏家族那位修炼有成的老祖患病且病情危重。然而,老祖体质虚弱,无法长途跋涉前往州府或仙域求医。因此,那位领主大人意欲请动州府乃至仙域的高人前来诊治,此举使得郭振和卫生宗门承受巨大压力,被迫频频向上汇报请求支援。
郭振也曾多方努力,多次呈递求援信函,但这州府、仙域岂是他一介小镇领主所能轻易调动之地脉灵力?于是,此事陷入了僵局。随着时间推移,老祖的病情愈发恶化,魏氏领主焦虑不堪,甚至限令郭振务必在两日内化解此事,否则将直接罢黜其职务。
肖玉清深知此事之棘手,也为郭振的处境暗自摇头叹息。若是因此失位,实属无辜遭难。
魏氏领主向来在安镇区域内威势赫赫,因强权之举不知牵连了多少生灵命运。如今虽高层已着手调整,但基层势力的变化仍需时日孕育。
近段时间,魏氏领主似觉自身地位动摇,性情越发乖张暴躁。
"陈师弟,随我来,我为你安排修行居所,并办理卫生宗门的相关令牌。"
"明日开始,你便可正式担任宗门医师之职。"
郭振略感无奈,旋即调整心境,朝陈飞挥了挥手示意。
陈飞心知肚明,没有直问郭振为何烦恼,而是默默跟随郭振离开了办公殿宇。
随着郭振这位宗门长者的鼎力相助,陈飞迅速办完了各类手续和秘籍认证。
黄昏六时,陈飞又随孙芙来到了他的居所。
相较于村落简陋的草舍,镇子里的居所无疑要优渥得多。陈飞分得两间精巧的砖瓦房,屋内装饰考究,铺以灰石地面,墙面则以白灰浆精心涂抹。
屋内配有衣柜、书桌、洗漱架,甚至还有一台用于接收天籁广播的乾坤留声机。
"陈师弟啊,有何需求尽管提出,我们同为宗门同仁,不必客气。"
得知陈飞身怀异能之后,孙芙对他更是关怀备至,热情有加。她甚至已在心中盘算,要把自家侄女引荐给陈飞相识,如此年轻出众的修士英才,怎能轻易错过。
然而时机尚未成熟,孙芙只能将此念深藏心底。
"孙所主,您请安心忙碌,凡有需要之处,弟子必会直言相告,让您放心。" 陈飞笑容可掬,应对自如,其高超的情商使这类场面应付裕如。
两位修士客气了几句之后,孙道友告辞离去,留下陈飞独自在居所内打坐沉思。此地虽简朴,却远胜于修行之初栖身的土石洞府。
陈飞随手拂动衣袖,探入怀中,发现除了父亲陈爱国赠予的十枚灵石之外,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了八枚。他轻轻嗅了嗅那一小叠灵石,其中蕴含着淡淡的女子修炼之气。
陈飞心中一震,难道这是在与陈婉婷师妹分别之际,她暗中放入自己怀中的么?这丫头……
想到这里,陈飞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感激之情。像这般纯真甜蜜的感情,在末法时代的后世已极为罕见,人们谈论的话题总是离不开法宝楼阁、功法秘籍。
正在思索之时,木制院门外传来了阵阵敲击声。陈飞收起灵石,走向那扇厚重的铁门前,拉开门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的面庞——荀宁。
“荀师兄?”
荀宁面带微笑,手中提着两只装满灵膳珍馐的玉盒,此刻赠送此类礼物,无异于表达极高的敬意。
“适才听孙师姐提及你在此居住,便前来拜访。此处你还习惯么?”
荀宁毫无生疏之意,径直步入屋内。他之所以如此亲近陈飞,正是因为了解陈飞深藏不露的实力。尽管他已经知晓陈飞并非出身大洼村的世家子弟,或许只是偶然拜见过其父荀陈海这位大宗师级的人物。
荀宁环顾屋内,将手中的玉盒置于桌上,轻声道:“时辰已晚,你用过晚膳了吗?若未用,我请你品尝。”
“荀师兄,还是由我请你吧,还需向你表示谢意,若非你的引荐,我也无法进入丹药堂修行。”陈飞摇头拒绝,觉得荀宁请客实为不当,自己应该做东才是。尽管如今身家清贫,但一顿餐食尚可承受得起。
更重要的是,荀宁的父亲荀陈海非同寻常,早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便是赫赫有名的地域总督。即便是七七年寒冬时的荀陈海,也即将恢复职务,成为北方春城那位备受尊崇的地方巨头。
故而,荀宁恐怕在这段时期内便会返回省城。倘若陈飞错过了与荀家拉近关系的机会,日后必将举步维艰。
“哈哈,好吧,既然陈师弟如此盛情,荀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走吧。”
荀宁豪爽一笑,拍了拍陈飞的肩膀,随后率先走出屋外。
陈飞紧随其后,将房门琐闭,两人一同迈向城镇中最负盛名的酒楼——安镇仙宴楼。这家酒楼隶属国家经营,内部装饰典雅,一般只接待身份高贵的宾客。
“陈师弟,有些事想向你请教一二……”
坐在炼丹炉前,荀宁略微踌躇后,终究还是决定向陈飞询问清楚,否则他今日恐怕难以安心修炼进境。
陈飞淡然一笑,微微颌首道:“荀师兄过虑了,有何差遣尽管直言。”
荀宁的目光紧紧锁住陈飞的眼眸,语气深沉地质问道:“你究竟是如何对我了解得如此之深?还请如实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