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天上的那位估计失恋了,否则哪儿来那么多可哭的理由。
夏念之靠着门边,呆呆望着远处层峦叠嶂,云遮雨绕的灵岩山,一瞬不瞬,直至眼眶酸涩,却始终不敢放肆掉泪。
夏念之和时询认识,纯属偶然。
起因是夏念之在公司加班,凌晨时肚子饿得受不住,便下楼吃早餐,谁知不小心犯了忘记带钱包的毛病,只能站在煎饼摊上吹风,可怜巴巴后来,便是那么凑巧,在夏氏练习生部通宵训练后出来的时询,买了一个杂粮煎饼,加鸡蛋肉松火腿肠,然后分了她一半。
冬日清晨的日光虽暖和,但呼啸寒风一吹,即刻间便散得干净,冷得很坚持。
“给,吃吧。”
夏念之盯着眼前那双拿煎饼的手,怔愣许久。
骨节修长而分明,指甲修剪得圆润可爱,像极了某个人,但又有些不同,那人的手习惯了生杀予夺,更无情冷血,也更凌戾些夏念之实在好奇,便抬头看……
只见深冬时节,眉目稍显稚嫩的高个少年,穿着件恤,既单薄又宽大,一眼便看得出来那衣服并不属于他,但这一切,都比不上那双盈盈脉脉的眸子,惹人心神不宁。
刚出道时,曾有记者问过她,见到时询第一眼的感觉,是什么,那时候她的回答,令记者觉得是在开玩笑,但只有她清楚,那是最真实的反应她眼眶发红,差点便哭出声。
像,像极了,说是有血缘的亲生兄弟也不为过。
攥着半个杂粮煎饼,夏念之有了个想法,且一经成型便如百年老树,疯狂盘踞于她心尖,吸食着她的血肉不断成长,不断深入,直抵达灵魂深处,不顾一切的疯狂。
……
这世上,同富贵者多,共患难者少,因而落魄时交好的朋友便更难以忘记。
夏念之向时询隐瞒了身份,借着还杂粮煎饼钱的机会,慢慢地与时询熟悉起来,她告诉时询,她只不过是夏氏旗下,众多的实习经纪人之一而那时的时询,也仅仅只是夏氏成百上千年轻貌美才华出众的练习生中,要学历要出身要背景,什么都要不起的三无人员。
夏氏的练习生部竞争堪比战场厮杀那般激烈,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见血,想要出人头地,脱颖而出,甚至功成名就,太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