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家主知道,金玉坊的东家邱辅邱公子,是当朝二品大员邱大人的亲侄子。”柳明月抢答道。
“不错。”柳承志点了点头,“本家主一早便从高兄长处得知,圣上有意派邱大人下江南视察,评选最适合做江南织造局主事长的家族,若能与邱大人的侄子牵上线,自然更有胜算。”
果然如她所料,柳明月心想。
“好了。”柳承志道,“本家主都回答完了,也该你回答本家主问题了。”
柳明月回过神来,朝柳承志微微一笑,道:“此事,还得从家主重建织坊说起。”
“哦?”柳承志意外道,“与本家主有关?”
“自然有关。”柳明月道,“家主与老夫人平日里都是锦衣玉食,可知道最底层的平民老百姓生存不易?织坊工人一个月的月钱,不过只够家主在酒肆用一桌好茶饭,可对他们来说,却是家中老小一个月的口粮。织坊说重建就重建,家主与老夫人只当叫工人们放一个月的假,可曾想过,这一个月没有月钱,他们家里上下都吃什么?”
“……这是本家主考虑不周。”柳承志当时并未想到这一层,他只与工人们说,织坊重建后,换上新的织机,以后他们一个月的工钱会涨不少。
柳明月继续道:“工人们没有收入,自然难安,可家主与老夫人许诺日后会涨工钱,这些工人们也不舍得另换东家。那段时日有陈家的人偷偷游说工人去陈家织坊上工,可并无人愿意去。”
“陈家有人来游说?”柳承志并不知道这事,但此事倒也不难理解,陈家若不来挖人才奇怪。
“是。”柳明月道,“不仅是织坊重建时陈家的人来捣过乱,就连奴婢叫工人们摆摊补贴家用时,都有陈家的人混在其中,学着咱们一样摆摊。”
“还有这些事?”
柳明月点点头,道:“奴婢叫相熟的工人偷偷观察过,那陈家摆摊的人收工后就会去青楼,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奴婢猜测,这人并非是去青楼找乐子,大概率是去青楼回禀事情了,而日日在青楼,且与柳家和我柳明月有过节的,只有一人。”
“……陈四郎。”
“没错。”柳明月道,“奴婢想着,若再打着柳家的旗号在外摆摊,只怕会遭小人算计,而织坊即将复工,工人们不再愁吃穿,是故奴婢收了所有器具、招牌,确保这些小摊再也与柳家无关。”
柳承志听到这里,忍不住道:“你果真警醒。”
“自然要警醒。”柳明月理所当然道,“上次奴婢伤了他派来杀我的人,难道,他会不记仇?所以一发现到他在盯着,奴婢就撤手以保平安了。”
柳承志深觉有理,他点了点头,过了会,又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要从‘野趣’说起了。”柳明月抿了抿嘴,继续道:“冬日湿冷,‘野趣’生意本不好,一日,山庄突然有人来报,说庄里来了几位贵客,好吃烧烤,其中一位年纪大的贵客尤其爱吃鹿肉。奴婢听庄农描述贵客的模样,说是一个翩翩公子带着一个颇威严的老人,庄农说完那翩翩公子的形式做派,奴婢就猜到那是邱辅邱公子,而那日,又恰好是邱大人即将到杭州城的前两日,奴婢大胆推测,那位爱吃鹿肉的贵客,就是邱大人。”
柳明月说到鹿肉,柳承志总算反应了过来,道:“难怪你给刘掌柜下帖,邱公子和邱大人也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