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楼下保安大爷虽年事已高,但再怎么样,这个时间也不可能眼睁睁地放不认识的人进楼。
冷静想想,指不定是哪个倒霉的同事,被老板叫起来加班又没有带电脑。
想到这里,梁天站起伸手打算把刚刚关掉的吊灯再打开,主动打个招呼,以免吓到来人。
但电梯门开后,眼前的一幕让梁天把到嘴边的话生生吞了下去,他面部的肌肉神经突然无法控制似地抖动,下颚也无法闭合,但仍死死地憋着避免发出一丝声响。
未见电梯有人出来,但紧随着一声似重物落地的闷响,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从电梯门缓缓滚出正好卡在电梯门缝中。
电梯中漏出来的灯光照在那人头上,使得上面的血迹更加鲜亮刺眼,让梁天无法直视。
如果他没那么慌张,应该可以从头颅稀疏的毛发辨认出,头颅的主人正是他刚刚还念叨的楼下保安大爷。
梁天脑子里一片浆糊,两腿发软的他连平稳地坐下去都做不到,生怕一个踉跄摔在地上或绊着椅子发出任何声响。
他只能缓缓地蹲下,两手撑地,然后跪在了地上。
只有尽量地贴近地面,才能让他有更多的安全感。
感觉过了好久,又好像只过了几秒,梁天听到办公室玻璃门外传来异响。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也许只是死也控制不住的好奇心。
他缓缓从办公桌后抬头,打算露出眼睛看看是哪个疯子杀了人还斩首。
凶手在明,他在暗,全黑的办公室是他抬头的唯一底气。
然而只是刚露出头,便惊得梁天汗毛耸立。
一张勉强识得出人脸的面孔紧紧贴在玻璃门上,与他四目相对,不停摩擦玻璃发出吱吱的声响。
那人面遍布黑白条纹,双目圆睁,裂纹竖瞳,尽管没有张嘴,但大小不一交错的尖牙还是从嘴角刺出,牙缝里还挂着红白相间的肉丝。
往下看没有颈部,取而代之的则是足有两三米长,上半部分成弓形立起的青色蛇躯,蛇身两侧还似蜈蚣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短足。
眼前的怪物让梁天失去了思考与呼吸的能力,僵在原地,而怪物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过了几秒,梁天才回过神来,也反应过来眼前的怪物视力并不敏锐,无法看到藏在黑暗里的他。
怪物只是漫无目的的从门外往里张望,之前的对视也仅仅是巧合。
怪物在门外观察了很久,似乎觉得这办公室里没人,抑或它也没办法在没有门禁卡的情况下破门而入。
它又徘徊了一会,便顺着消防通道的楼梯离去。
目送怪物离开后,梁天终于可以放松紧绷的神经。
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的他回想着刚刚的一幕,仍然无法相信。
但门上的血迹,以及地上保安孤零零的人头,都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梁天倚靠在桌子上平复心情。
他双腿软的像两根面条,同时也怕短时间内怪物卷土重来。
所以他决定先不出去休息一段时间,恢复行动能力后再做打算逃跑。
他钻到桌子底下,拿出手机调暗屏幕,准备报警。
“妈的,这时候没信号……”
梁天心里暗骂一句。
由于一些个人原因,梁天自小时候对神魔鬼怪之类的神话传说,以及各种奇闻轶事特别感兴趣。
就连平时上班,他也是用插件划水看小说,关于这些方面的知识储备也是相当丰富。
冷静下来细想,他对于这个怪物总有种熟悉的感觉,可能是在漫画、电影抑或是别的什么艺术作品里见过。
人首蛇身,相柳?九婴?烛龙……都不对,梁天记忆中的熟悉感并不来源于这些形象。
而且这记忆是那样的模糊,难不成是在梦里见过?
梁天没有想明白,但无意间的一扭头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窗外以前足有几百米距离的铁山,变得更近了,近的几乎都要贴上来了,他知道这应该不是错觉。
不是我疯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