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的宠,增而无减。
钟离伊虽然自小于皇宫长大,心灵于灭门之前,仍然是单纯美好的。
然,她亦见得多妃子们的争宠手段。
她乃是一灵性之女,还有什么能学不来的呢?
能牢牢地抓住独孤冽,就是她最好的生存之道。
而独孤冽,真的牢牢地被她抓在手中。
不出几日,独孤冽和初明皇楚商凌果然通过了交换条件,双方交换种子,从中而能获利。
而此提议,果然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乃是钟离伊提出来的,皇上乖乖照办。
一下子,钟离伊更是受万众瞩目,亦被推上了流言的尖端。
有人预言,钟离伊乃是毁国狐狸精,祸国红颜,于是众大臣纷纷上书,要求独孤冽将钟离伊赶出瑖国。
毕竟,钟离伊乃是一名身份不名的昭国青楼女子呢。
然,独孤冽一向不理会这些奏折,仍然将钟离伊宠得上天。
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便要到瑖国洛海进行群皇大会。
这一年的地点定于洛海,那里地面宽广,风景甚美,定然是最合适的地方。
钟离伊应允了贤妃教她学舞,一时间,纷纷有嫔妃上门求舞技,钟离伊对于那些刻意讨好的嫔妃,一律拒之。
贤妃在后宫中声誉甚好,钟离伊和她相处了几天,亦发现她为人的确不错。
至少,这是一个单纯而美好的女子,因为不得宠,才避免被祸害的可能。
而短短的期间,于如妃被打入冷宫后,太后又亲手下旨立了丞相之女张紫云为如妃。
后宫妃位,独孤冽一律不理,都是由太后一手操办。
可惜,他就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或者又如钟离伊所言,因为看在太后亲手操办,所以他本能地拒绝了这些女人。
不宠这些女人,就令得太后的一番苦心全白费了。
于独孤冽而言,也是一个极好的报复。
钟离伊渐渐地了解到了独孤冽和太后的矛盾,从一些宫女的口中,总是有一些传言,会是真实的。
只是,有几种可能,钟离伊亦不想去妄自猜测。
此日,细雨亦是绵绵。
天气略有些阴冷。
太后刚刚用完早膳,就有人来禀报,如妃求见。
因为是自己亲自立的嫔妃,太后整理一下妆容后,出了内殿,如妃已于殿中守候了。
如妃,张丞相之女,生得清秀,温婉若玉,太后之所以选中她,或者也看着她温婉大方的表面上。
然,今日一见,太后方才感觉自己选错了人。
如妃一袭盛装,还给太后送上了一些贵重的礼物,太后推之,如妃却硬是将那些锦盒放到了太后侍女惊凤的手中。
太后只能作罢。
如妃极温婉地福过身,应太后的主意坐于她身边,如妃开始渐入正题。
“太后,臣妾见过钟姑娘,总觉得钟姑娘身上有一股狐狸精的气息。并且女子不得涉政,钟姑娘却让皇上和昭国交换国花种子,这是不是极不妥?”
如妃浅笑道,垂着螓首,却悄悄地打量着太后的脸色。
太后略怔,随即亦是浅笑。
王朝素来不得以女子涉政,然,在太后的眼中,女子又如何,只要提议中肯,她是断不会反感的。
反而,她亦知道独孤冽一直利用钟离伊来气她,想清想楚,亦会不再将那些小事放在心上。
而她渐渐地亦开始喜欢起钟离伊来。
那个女子,无疑是聪明的。
她仿佛在钟离伊身上,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如妃,虽然自古以来有云:女子不得涉政。可是呢,瑖国毕竟不再是以前的瑖国,哀家认为有理便不为罪过。只要钟姑娘所提的意见有利于国家,哀家为何还要去定她的罪呢?”
太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漫不经心地抚着自己的玳瑁护甲。
如妃笑意微敛。
她自然亦想不到,太后会如此大量,竟然容得一个女子对政权指手划脚。
“不知道太后娘娘是否听到宫中传言?臣妾还是觉得,钟姑娘乃昭国青楼女子,令得皇上荒弃政朝,实是不妥。”
如妃再道,语气中藏着极浓的忧虑。
太后微微一愣,此言,其实说得极有理。
只不过,就算不是钟离伊,换了其他女人,独孤冽亦会如此。
所以,怪不到钟离伊的身上。
“听闻钟姑娘手段多多,哀家只见过伊儿几次,看起来还是挺温顺的。有时候传言和事实不太一样,如妃,不能凭着传言来定一个人的生死善恶。”
太后语重心长地道。
如妃暗中冷笑。
看来那钟离伊,还真是极得太后的心。
虽然听说钟离伊极少出宫,连定省也不常来,可是如今看来,她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能将太后的心紧紧地揪着,她如妃亦压不倒她,手段还是极不错的。
“太后,恕臣妾直言,如今皇上夜夜笙歌,朝朝温香玉抱中,臣妾不是嫉妒,而是为整个后宫而担忧。钟姑娘的确是舞技惊人,容颜绝色,然,于皇上而言,只怕她会成为祸水,太后何不提前防备呢?”
太后听罢,目光悠然落于棱花窗上。
独孤冽独宠钟离伊,长久下去,的确是对不起她亲手提携的后宫佳丽,更会令得群臣不满。
如今,臣子们还能忍耐。
然,久而久之,他们还会坐视不理么?
皇上陷于女色,天天不早朝,只怕众臣早就有异议了。
只不过看在政权一直由摄政王所有的份上,他们才忍耐着。
然,摄政王终归是摄政王,不是皇上。
这皇权看似在摄政王手中,然,最终的权力,仍然是在独孤冽手中。
毕竟,他才是天子。
祸由小事而起,可是她应该怎么去压制独孤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