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渣的婚书落在地上,苏荷毫不留情的从上面踩过去。陆砚修见状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指着她离去的背影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如此妇人,刻薄小气,当初就该给你一纸休书!”
人群里,一位宗亲长辈斜眼瞧过来,“咱们陆家可没有动用妇人嫁妆的道理。便是当初长公主下嫁,嫁妆堆了整个府邸,也没人敢擅自动用分毫!更何况,你与苏荷本就是高攀,这要是在京中传了出去……”
“行了别说了!砚修还小,很多事不懂,再说是苏荷自己生不出孩子,怎得就怪到砚修身上了?”刘氏终于忍不住道。
最先说话的那位宗亲长辈没好气的别开脸,懒得跟她废话。明明说的是动用嫁妆一事,怎么就扯到苏荷无所出这儿来了?
陆府门外传来一些急促的敲门声。
朱管家禀告道:“少爷,苏家来人了!”
陆砚修再不满意也不敢耽搁,忙上前去迎接,却看见苏凌已经带着十几个小厮涌进堂中来。
“兄长这是……”
他还依着苏荷的称呼,看见十几个小厮规矩站在一侧,有些忌惮。
苏凌扫了他一眼,淡淡道:“听闻阿荷今日从寺内回来,她既已你和离,便再无关系。今夜已深,不可仓促离府让旁人看了笑话。我此次来,是护她今夜周全。”
说完,让朱管家将小厮们带去桂花小院,今夜他要亲自守在院外。
陆砚修没想到苏凌竟然这么直冲冲就带人进来,气的脖子涨红,连同刘氏也气的微微脸红,指着苏凌眼底愤愤道:“你身为外男居然要闯后院?这是哪里来的规矩?苏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苏凌来时早就猜到刘氏会这么说,他本就对陆家不满,如今更是愠怒,眼神如刀子般刺过去:“如若我不来,怕是府上会发生抢劫嫁妆伤害阿荷的事情。老夫人,你说对不对?”
刘氏面上一僵,一丝心慌很快闪过,嘴上道:“胡说八道!”
当年的事情苏凌怎么会知道?
陆砚修见苏凌连祖母也不放在眼中,脸色铁青,任由朱管家将一行人带去了桂花小院,心里却将苏凌暗自骂了个遍。
桂花小院里。
苏荷看着守在院中的苏家小厮们,心里没来由的感到温暖,她端着热茶来到苏凌面前,“兄长,谢谢你。”
苏凌将茶一饮而光,看向苏荷安慰道:“有我们在,没人敢来造次,你快去歇息吧,明儿一早我们离开陆府。”
“好。”
听玉轩内听见后院的响声,差明春出去查看,得到消息以后柳萋萋也忍不住站在走廊上翘首望了望,眼里有些羡慕。
“她命还真好,被陆砚修赶出府了也还有家人依靠。”
柳萋萋抚着小腹目光惆怅,想到自己家中啃人血馒头的亲人,眼中一痛。
直到现在陆砚修也不知道,她尚有双亲,上头还有一位兄长,那又怎样呢?不足一提的家人,还不如孤女呢。
天色刚刚见亮,桂花小院里已经开始搬动嫁妆箱子。
嘈杂的声音传到了葳蕤阁,刘氏心梗,气的连早饭也没心情吃了。
杨婆子听闻了寺里的消息,一面心疼邹二,一面怜惜秦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