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如玉池荷花,清贵独立。
一个如攀院蔷薇,沿墙而盛。
陆砚修想,倘若苏荷真的跟柳萋萋做相同取悦迎合的事情,便不再是千金小姐了。
灵堂前静默一片,没有宾客再逗留此处。陆砚修还以为陆淮鹤会候在府上,却被告知早就离开了陆府。
他还想跟陆淮鹤打听一些关于昭阳长公主的事情,要是得她垂怜,陆府兴盛也就指日可待!
陆砚修因此将气撒在了苏荷身上,怪她没有留着贵客。
见她正跪在火盆边烧着最后一些纸钱,三两步上前走到跟前,夺过手中的纸钱洒在空中,语气怨艾:“你怎么没有将陆大人留下来?要知道陆府若是能得他的帮衬,咱们得轻松多大一截?”
纸钱随风掉落在地上,苏荷弯腰拾起,重新放入火盆之中,火焰照亮她的眼眸。
“陆少爷是糊涂了么?和离书你已经交给了我,府上的事情已经不用我再来操持了。更何况,结交权贵,是你的事情,与我一介妇人有何干?陆少爷莫不是有气无处撒,觉得我好欺负?”
一旁的陆知礼和陆云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消息,嫂嫂与大兄和离了?他们怎么没有听见消息?
“你……”陆砚修被堵的哑口无言,他竟真的还忘了这一茬,扫颜间,重重一拂衣袖不再吭声。
苏荷说的没错,她跟陆府再没什么关系了。
只是当着张氏的灵位面前,提到此事兴许有些不妥。
“嫂嫂,你与兄长真的和离了?”
陆云晴没想到苏荷会那样决绝?她一个女人,离开陆府还能去哪?回苏家吗?苏家如此高门,也会容忍这样的女人回去?
苏荷上了一炷香,闭眼拜了三次,方才起身对着陆云晴应了声。
“和离……兄长竟然也会同意?”她蹙着眉,似有不懂。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裴夏都忍不住想反驳回去。
苏荷浅淡一笑:“你觉得有何不妥么?”
她脸颊上噙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目光如刀子一样直直看向陆云晴。
“我只是很好奇,明明是你无所出,明明兄长应该写休书,为何却只是和离?”在这一世苏荷还从未与陆云晴有过矛盾,眼下算是正面交锋。
她毫不掩饰语气里的鄙夷,仿佛生不出孩子就是天大的罪过。
“今日是你母亲的丧礼,为何还戴着一对红玉耳环?”
苏荷语调不高,视线淡然的落在陆云晴的耳朵上,坠着的红玉耳环成了她身上唯一的亮色。
“你已经不是我的嫂嫂了,还管我做什么?我戴什么耳环,是我自己的事……啊!好痛!”
陆云晴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左耳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再睁眼间,已经看到红玉耳环沾着血迹落在了苏荷的手中。
“你……你竟然敢扯下我的耳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