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眼里透露出一股刻骨的恨意,指着屋门大声嘶吼:“滚!都给我滚出去!”
看着陆砚修带着柳萋萋不带留恋的离开,她掩面流泪,心寒到颤抖。
丫鬟轻贱她也就算了,连亲生子都如此!果真是陆成业的儿子,心够狠!
明春翻箱倒柜找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裳,捧到床前颤颤巍巍的说:“大夫人,消消气。奴婢给您把干净的衣服换上,否则拖久了会得风寒。”
“明儿,一定要将少夫人带过来。”张氏愣愣的出神,喃了一句,随后任由明春摆弄着她换衣裳,时不时的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明春有些害怕大夫人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怕跟自己摊上麻烦,利索换完以后就离开了。
回到听玉轩里,柳萋萋正依偎在陆砚修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我娘亲因病去世,方才见着大夫人,心里多有感怀,所以才想着照顾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是我没用,一点小事也做不好……”
柳萋萋的哭腔带着一丝诱人的黏腻,别人听了兴许觉得碍耳,偏偏陆砚修这么多年已经习惯,又极为吃这一套。
想起张氏那副泼妇样子,他忍不住道:“悠然居的事情以后与你无关,以后只需要好好教导熠儿和娇儿即可。”
“妾身知道了。”
明春借故上新茶去屋子里瞥了眼,见着贴在一起的两人,实在是为少夫人感到不值。
院子外。
陆熠不知道从哪里拎回来一只小花猫,用了绳子拴在它的脖子上,哪里也去不了。
明春从屋里出来瞧见,好意提醒道:“小少爷,花猫挠人,你可得小心些!”
三岁的陆熠灿烂一笑,将花猫捧在手里拍了拍:“没事,它会听话的……啊!”
话音刚落,花猫挣扎的挠了好几下,从陆熠怀里跳下来,躲在一边树角下去藏着,警惕的看着两人。
陆熠手背上被挠伤的两条爪痕,火辣辣的疼。
明春赶紧进屋子找金疮药,拿着药出来却没看见陆熠。
“哪儿去了?”
在院里院外找寻了一圈,实在没找着人,明春这才作罢。进屋子将这事禀告给了陆砚修,好让他知晓,否则就是自己做丫鬟的失职。
第二日晨光熹微,朝霞漫天。
陆砚修遵守承诺,亲自到苏家去接苏荷回府。
王氏等人见着他态度淡淡的,只跟苏荷随口交代了几句保重身体外,没有理会他。
陆砚修知道这情绪的转变必然发生了什么,许是苏荷在岳父岳母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马车内,苏荷静静眺望着街道两边的商铺,陆砚修偷偷瞟了她好几眼,手指紧张的交织在一起,终于没忍住问:“昨日陆大人来府上,是与父亲商议什么要事吗?”
陆淮鹤仗着自己是长公主的独子,在他面前高扬姿态,极为骄傲。陆砚修在他面前讨不着好,更没胆量去岳父面前询问,只好在苏荷面前探探口风。
苏荷回头看他,眼眸清淡,“皇上喜骑射,要在猎场举行狩猎仪式,父亲身为礼部侍郎,理应操劳此事。只是这一次的仪式上,长公主和献音郡主也要参加,陆大人特来此嘱咐事宜。看来夫君这些日子沉迷柳妹妹入府的喜悦,连朝堂的事情也不关心了。”
她的音调平稳,不暗讽不讥笑。陆砚修听在耳朵里,偏偏觉得很刺耳,像是苏荷在嘲笑他不关心仕途,所以才会没机会上升。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