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份,不许对外泄露。”南荣公子也知道沈轻虞的身份是瞒不过杜如溪的,他刚想厉喝她,但一想到死去的周絮,心又软了下来,周絮是为了救他而死,临死前,他将自己的未婚妻交到他手里,要他照顾她一辈子,那时的情景,他怎会不答应。
若非遇到轻虞,他府中多添一个姬妾,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以轻虞这般倔的性子,只怕会受不住。
“溪儿不会说的。”杜如溪虽低低抽泣着,但眼中却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要不是周絮的死,以南荣晏那般尊贵的身份,怎会多看她一眼。
“别哭了,我顺道送你回去。”若非周絮早死,溪儿与周絮便是这世间的一对神仙眷侣,南荣晏心中一叹,他永远都记得,周絮死的那日,杜如溪哭倒在灵堂前,好几日不吃不喝,这个样子,连他看了都心酸。
“嗯。”杜如溪柔柔地点头,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人知道,她喜欢周絮只是假象,骗过了爹爹,更是骗过了南荣师兄。
本来,她就已经打算要退了与周家的亲事,可谁知,周絮的死,却帮了她一个大忙,她知道凭她的美貌,周絮必定会对她死心塌地,最后证明确实如此,瞧,这不周絮连死都放不下她,还将她托付给了南荣晏,既然如戏,她何不利用周絮的死,接近她最心爱的男子。
南荣晏,这辈子,你休想丢下我。
否则,你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杜如溪略带病态的容颜笑得纯善,得寸进尺地攀上了南荣晏的胳膊,南荣晏刚想推开她,她就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脚步踉跄,连站都站不稳了,南荣晏不得已,就只能任由她靠着。
走到杜如溪的住处,杜夫人一脸笑意地招呼道:“子予,溪儿不懂事,又去烦你了吧。”
杜夫人年约四旬,但依然风韵犹存,她看着南荣公子,就像看着自家的女婿,越看越喜欢,当然,在她心里,她一直认为她的女儿迟早有一日会嫁入南荣家,当上南荣家的少夫人。
她女儿,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啊,平日来提亲的贵胄公子络绎不绝,可都被溪儿拒绝了,溪儿说,周絮临死前将她交到了南荣公子的手上,她要遵从未婚夫君的遗命,今生只认定南荣公子一人。
哎,也怪周絮那孩子福薄,年纪轻轻怎么就死了,还死的不明不白,不过,早死也好,那周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那周老爷虽然当年是京师的大官,但谁知突然被罢了官,赶出了京师,落魄到只能寄人篱下,若非南荣家在江南权势薰天,那周老爷一家早就不知流落到了哪里。
“老师可醒了?”杜夫子被沈轻虞气昏之事,虽被南荣公子一力压了下来,但杜夫子毕竟是南荣公子的授业恩师,他哪会袖手旁观。
杜夫人笑着道,“你老师他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大夫看了之后服过药,就又睡过去了。”
杜夫人当年也是个美人,嫁给杜夫子这般无权无势的教书先生,也是逼不得已才委身下嫁的,可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被人毁了清白,那负心的男子又突然不见了,她是可以等,可她腹中的孩子等不了,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啊,好在杜夫子执掌云麓书院,也与江南巡抚大人是旧识,虽不及那些世家富可敌国,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且瞒着杜夫子,杜夫人还偷偷收取了不少学子送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