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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在章 故人

李希言出宫后,皇帝就召见了刑部主审官李大人,大理寺卿黄大人,要求大理寺配合刑部明日在刑部外大堂公开审理会试举子杀人案,无论如何明日要结案。

后半晌,太仆监递牌子进宫求见,本以为要等好几天,谁知刚递进去他回班衙的路上就被小太监叫回去了。于是他激动的把罕见的汗血马给陛下形容了一通,又畅想了未来配种的各种组合……

太子第二日去了侯马监后,更是觉得太子府那匹精心伺候的宝贝可可以从宝座上下来了……

几家贵公子澎湃的心随着第二日太子驾临侯马监冷却下来…

围绕汗血马的种种议论都是后话,暂且不说。

在大牢见过了罗一后,李希言就去了王家,依然是男式长衫,莲花面具,下了车,清冷的立在阶下。

杨巨源停好骡车,上前敲门,恭敬的递上拜帖,言:“故人请见王家主”,看着开门的小厮打量了他两眼,又朝他身后看了看接过帖子门又合上后,转身下台阶老实的立在先生身后等着。

杨巨源自见到师父之后,就浑身上下都好奇的发痒,但多听多看少言多思,喜怒不形于色……

王家家主的书房里,仆从正在汇报上午城门口有汗血马出现的事儿,“带着面具,陛下身边大监的干儿子春雨公公驾着马车就接走了,小的跟城门守卫打听,说是让他们去刑部等。”

“你说有三匹?”

“是,说是累的出气多进气少,侯马监的周大夫给治的,都拉到侯马监去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头多打听打听,下去吧”说罢,闭目养神。

仆从刚准备走,门房的小厮就来了。

小厮递上帖子,见仆从接过放在案前才道:“老爷,是一位年轻的公子,带着面具,身边跟着的瞧着好似前些日子去二房门口的那个国子学监生,牢里那位的同乡,叫什么,小的不记得了”。

“带着面具的年轻公子?什么样的面具?”

“回太爷,是银色的莲花,那监生还说是故人请见”。

“哦?故人?”王家家主按揉着太阳穴,终于从思绪中睁开双眼,转过视线看向案上的帖子,迹唐安,三个字,笔锋犀利又圆润,有点熟悉,是谁呢?帖子上能直呼其字的这世上没几人。

王家家主王建,字迹唐,五十八,左思右想,没有头绪,还跟国子监学生有关联的,更不认识。但他终是忍不住好奇,拿起帖子,缓缓打开。空白的,没有字,只有一枚小印,马踏飞燕的图案,马背上一个简体关字。

“止姐姐,你这个字是什么?”“关啊”

“哈哈,你写错了,原来无所不能的关小将军也会写错字啊”

“你懂什么,这样写多简单,独属我一人,世间独一无二,霸气不?”

“哈哈哈哈,霸气,还别说,这样一看还真挺霸气的,谁也不认识,只有自己知道,止姐姐,你能不能给我的也简化下?”

“去,你的王拢共就四笔,还想怎么简,换个字。”

“啊,那我就姓王啊,总不能改姓吧?”

“那等你取了字再说吧,你来帮我画下这个马踏飞燕的造型,我这太难看了,快点”

……后来祖父给他取了字,迹唐,他兴冲冲的跑去找她简化,结果又不成,他纠结在自己的姓、名、字太过简单而无法简化里好久,直到收到她的噩耗。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留着胡须的老太爷无声的流泪,可把他吓死了。

从回忆的思绪里回来,合上帖子,站起身出门,“东客厅备好茶,我亲自去接故人”。

“啊……,是,老爷”,仆从摆手招呼门外的小厮婢女抓紧收拾东客厅,备上等好茶,连忙追上老太爷,心里纳闷,这是什么祖宗上门了啊,老爷这不正常啊。三爷还未散朝,大爷去了庄子上,二爷,哎,这……这都什么事儿啊。

大门缓缓的打开,石阶下影壁前站着的人儿,乳白的直裾长衫黑色大氅垂地,墨玉簪挽发,银色的莲花面具遮住耳朵嘴巴以外的其他五官,露在外面的皮肤略显苍白。

两人就这么门里门外的望着,王建没认出来:“你是……”

李希言终是忽而一笑,释放原声,抱拳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止姐……”听到这个记忆中的声音,王家家主差点忍不住要哭出来,硬生生憋住,稳了稳心神,转身让礼“请进”。

李希言缓步上了台阶,杨巨源心神巨震的傻在原地,什么情况,王家家主亲自出来迎?啊呸,皇宫都进了,区区一个王家算什么。哎呦,这可是四大家族的王家家主啊。先生到底是什么什么什么身份啊?

走到两级台阶,到王建身边停下抬手示意他先走,于是两人前后往院里拐,绕过影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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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的东客厅,茶香缭绕,两人对坐,李希言正素手泡茶,备具、煮水、洗杯、投茶、注水、洗茶、泡茶一系列动作优雅连贯,一气呵成,就像她舞剑射箭一样好看。倒好茶,轻推杯盏,示意王建品尝。

王建肿着眼睛,瞪着李希言,捏起青玉杯盏仰头喝掉,啪的一声放下。

“……你喝酒呢”,重新给他续上茶,“别生气了,这不和你道歉呢,看不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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