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想从你娘身上拿钱,并不是真的疼你。倘你母亲没了银钱给他们,他们会如何?”
“大舅母会掐秀儿,二舅母也打秀儿。”
“你母亲爱你,但你母亲不够强势,容易被坏人欺负,下次你娘再去府城,让她带你一起去看你姐姐,你要多找你姐姐说说话。”怎么引导呢?只能他亲姐姐直言不讳。
“可娘不让秀儿去找姐姐,她说姐姐在不好的地方,秀儿不能去那里,秀儿将来要当大官的。若是将来见了也不能喊姐姐。”
嗨,孙莺真是可惜啊,若没有经历一遭,凭她的精明及能力,保护母子三人平安过一生,绝没有问题,现在呢?孙莺也许早就知道自己的娘靠不住,宁愿放弃读书,也要回去看着孙秀儿。可是秀儿若继续跟着孙母,真就可惜了孙莺的一番舍弃与看护。为了同为女子的无奈吧,李希言还是决定主动开口,“孙秀,你愿不愿意来学堂读书?”
“……想……可……李先生,娘说等秀儿再大点再读书,现在还小,会被人欺负的。”
“……”李希言真的想锤死这个孙母了,这都教了什么啊?“不会的,学堂里的同窗都很友好的,你看曲小蝉、马元才5岁就已经会背弟子规和三字经了,还会算术了,你想不想像他们一样?”
“……想,可是娘会答应吗?”“没事,等你娘回来,现身去跟她说,一定会同意的。”
“嗯,好,谢谢先生。”刘秀儿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放松且开心的笑容。
……
而府城红楼里,孙莺的心凉透了,无声无息的落着泪抚摸着首饰盒,里面已经没有值钱的物事了,妈妈已经打骂过一回了,客人的赏赐都给了母亲,原来母亲并没有把这些钱花在秀儿身上,却都被迫给了这些吸血的恶亲。小丫鬟月儿愤恨咬牙道:“姑娘,夫人居然没有送小少爷去学堂,那两个坏人干嘛还理甚?”……是啊,既然弟弟花不着,干嘛还给?……
红楼后街附近的一家茶馆里,小丫头月儿走近前,只对孙母屈膝行礼道:“夫人,这是姑娘最后的一点儿值钱的物事了”,说着捧上一个荷包。大舅母抢过打开一看,骂骂咧咧“打发要饭的呢?这可是她亲娘?就这两个小珠子,几个铜板?这珠子一看就是假的,糊弄谁呢?”
“就是,没有银钱,多睡几个男人不就有了,切,让孙莺过来。”二舅母吐了一把口水,翻着白眼嫌弃异常的看着小丫鬟。
“这位夫人,请您放尊重些,我家姑娘是舞娘,不是陪妓。”月儿气的想吐她口水,扇她耳光。
“吆,舞娘?谁知道干什的,不都是妓,够丢人的了,还舞娘?蒙谁呢?你,去让孙莺过来,没脸见人怎么地?我们这些亲戚都快被她丢尽了脸,还活着干甚?”
“你,……”月儿气的心肝肺都疼,不理她,转头看向孙母道:“夫人,我家姑娘被妈妈罚了半年不许拿客人的赏银,拿多少交多少。因为倒卖楼里发的首饰给您,既然您没有送小少爷去学堂,姑娘以后就不用给您银钱了。再说姑娘一个舞娘,只有来了贵客献舞才能得一点赏银,这没了赏银,就是想给,也没有了。奴婢告退,楼里不许出来太久,要不然奴也是要被罚的。”不等三人反应,月儿头也不回的走了。大舅母起身想追,门口一个红楼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止了步。
街道上,月儿对大汉屈膝行礼:“大河哥,谢谢你,要不然我家姑娘今日又要受纠缠了。”“小事儿,你快回吧,给,这个给你家姑娘,晚上肯定没有饭食了,吃这个垫垫。”“哎,多谢你,大河哥”,月儿接过油纸包小心的放进怀里,一阵烧鸡的味道直冲脑门,“那,大河哥你也快走吧,别被人发现了。”“哎,好”。
这边,孙母没要到钱,被两个娘家妯娌一顿数落,晚上睡觉也不给留床铺和被子,孙母在客房的门口枯坐了一夜,她在想什么别人都不知道。第二日几人骂骂咧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