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萧望着那影影绰绰的人影,狐疑地问道:“国师?”
此刻,除了那些穿越而来者,其余众人犹如被时光施了定身咒,身躯僵直,纹丝不动,甚至连眼眸都似被冻结,未有丝毫眨动。
然而,此刻他们已无心理会此等异状,只因眼前之人的出现,已大大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粉狐狸满是警惕地张望着,和将灵儿也如临大敌般摆出戒备的姿态。
虽说不知此举究竟有无效用,但长久以来已成习惯使然。
不曾交锋,怎知结局?纵使对方强大无匹,也绝不能未战先怯、俯首而降,尤其是在尚未辨明此人敌友身份之前,丝毫懈怠不得。
“竟能将吾认出?”前国师轻扬手中拂尘,那缭绕的雾气如被无形之手驱散,显露出他的真实面容。
只见他立身于云朵之上,一袭白衣胜雪,手持拂尘,白发飘飘,长须拂动,仙风道骨,精神抖擞。
薛太妃原本笑靥如花的脸庞,在望见他的刹那,笑意瞬间敛去,双眸中怒火熊熊燃起。她莲步疾移,将身旁之人搡开,怒声质问:“他呢?你定是早已知晓结局,莫不是将他送至别处了?”
“太妃莫要如此泼辣,皇上向来倾慕您温婉之姿。”国师捋着白须,戏谑调侃。
薛太妃怒不可遏,脱下绣鞋朝他狠狠掷去:“休提温婉,快告知我,他究竟身在何方!”
这声怒吼,犹如困兽之嚎,傅景萧眉头紧蹙。
长久以来,母妃向来将情感深藏,可他深知,父皇与母妃鹣鲽情深,又岂能轻易释怀?何况父皇临终之际,他们连最后一面都无缘得见。
如今的母妃始终心怀希冀,他亦如是。
自知晓穆鸾歌降临,又闻母妃去到另一世界,他便一直期待着会有别样的变数。
这是他头一回见到母妃如此失态,足见此答案于她而言,是何等的至关重要。
那绣鞋砸向国师,却径直穿透而过,仿佛触碰一层虚幻光幕,闪烁一下后,再次恢复原状。
“莫要这般凶悍,好歹咱们也是多年故交。”国师面露怯意,嗫嚅道。
“速速道来,他是否尚在人世!否则,哪怕穷极天涯海角,我定将你追杀至死,我无所畏惧,你可听清!”薛太妃双目赤红,声嘶力竭地呼喊,唯恐国师骤然消失,从此再无踪迹可寻。
她的双眸因急切而布满血丝,整个人状若癫狂。
国师嘴角抽搐,眼前的她,全然陌生,这也是他首次目睹她如此模样。
他忙不迭抬手,说道:“待到时机成熟,您自会知晓。我所能告知您的是,尚有相见之日,但你们切不可肆意妄为。哪有身处古代战场,却能肆意飞天遁地之理?”
穆鸾歌杏眼圆睁:“你将我们弄到此处,就不是肆意妄为了?”
“我们凭借自身学识亲力亲为,何谈肆意妄为?”
“我不管,在天上飞来飞去便是违规之举。你们如此不守规矩,这大宗皇帝都被你们生擒,那接下来还如何打仗?一通狂轰滥炸,岂不万事皆休。”国师开始强词夺理。
而薛太妃对他们的争执充耳不闻,一心只在“还有相见之日”这几字上反复思量。
她抬眸望向国师,嘴唇颤抖,急切问道:“还活着,对否?还活着是吗?”
“对对对,只是当下你们不可相见。个中缘由,我不便相告,但我说会相见,便定会实现。还有,你们打仗不可如此胡来。”
“好,我再信你一回。”薛太妃闻言,喜笑颜开。
“嬷嬷,你可听见了?那老家伙还活着,哈哈哈哈,那老家伙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