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争渡闻言一愣,他皱眉:“您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常父冷笑一声:“没有的事?没有事你闲着去奶茶店帮人家打下手?没事你还和人家一起打球?!”
常争渡脸色沉下去:“你怎么知道的?”
常父被气笑了:“我怎么知道?常争渡,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看着常争渡,恨铁不成钢:“要是平常这事儿我不管你。但前几天你爸才和元家签了合同,人家元小姐明显对你有意,你就不能替你爸想想、替公司想想吗?!”
常争渡本就不耐烦,听到常父提起公司更是嗤笑出声,眼神逐渐变冷:“照您这意思,元小姐喜欢我,我就得洁身自好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等着她翻牌?”
常父一噎,他软下了些语气:“爸不是这个意思,你还小,还不懂,爸必须顾及到公司的利益,你就不能等到合作结束么?”
常父的试探让本就不耐烦的常争渡更加不爽,语气讽刺:“您也知道您是我爸啊,您就见过其他公司有像您一样为了利益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么?”
“照我说,如果元家因为我和别人谈恋爱让元小姐不开心了就解除合作,证明人家根本就看不上常源的实力,这合作,不要也罢。”
“你!!!”常父被气得捂住胸口,往后跌了两步,一旁保持沉默的常母赶忙上去扶住他,转头看向常争渡,心有愧疚,但还是道:“争渡,你听话一点……现在元小姐喜欢你,元家多少会顾虑些,到时候在会议上你爸就能为公司争取到更多的利益,等合作结束你无论是和桥回塘还是和李回塘谈,爸妈都不管你,好吗?”
常争渡看着自己的母亲五指紧握,他深呼吸,没了对常父语气的生硬:“妈,连你也想让我妥协?”
常母把脸别过去闭上眼,终是狠下心:“……争渡,听话。只是几个月,你损失不大”
常争渡看着面前的父母,他们离自己是那么的近。
但是他偏偏感觉,他和他们的距离在无限拉远。
常争渡紧握的手终于松开,一向骄傲的他低下头,声音没了刚开始的嘲讽,却变得让人难以捉摸:“非要这样吗?”
常母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语气变得有些激动:“争渡,你这是同意了?!”
常争渡终是松开了握紧的手,笑了起来,不过眼底没有一丝笑意:“反正在你们眼里,公司利益高于一切,我就算反对,你们也一定会用其他法子来让我不得不同意”
“争渡……”常母皱眉,有些不赞同。
常父则没这么好脾气了,他从常母手中抽身,脸色阴沉得吓死人:“你这话什么意思?”
“常争渡,在你眼里,你爸妈就是得亏欠你吗?!”
常争渡无所谓的耸肩:“我说话什么意思,你心里明白。前几年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也清楚。”
他故作轻松的转身摆手:“行了,现在天黑了,早点回去,我先走了”
说着,抬脚离开,并不理会在后面脸色瞬间僵住的常父。
他走的不紧不慢,好像没有因这番对话而受到任何影响。
但这时候若是有个人向他迎面走来,就能看到他眼里暗潮汹涌,里面挣扎着无数看不懂的情绪。
常父愠怒的眼神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终是没说什么。
过了会儿,两人一前一后上了专车。
专车驶去,只在原地留下一股车尾气。
看到这,一直在角落的桥回塘罕见的沉默了。
无论是最开始被无辜提及,还是后面三人的争执,最后常争渡无奈的妥协,以及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让她一时无法消化。
桥回塘扶了扶眼镜,缓缓起身,小腿因长时间半蹲的姿势有些酸麻,她却没心情想这些。
只是顺着来时的小路,一点点往回走。
……
常争渡在走到看不到校门的地方突然停下脚步。
周围人迹罕至,连零星碎语都没有。
他就这样站着,在夜幕的笼罩下,面无表情的脸变得复杂而深邃。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却照不进他的眼睛里,让人看不清这个人分毫情绪。
躲在角落在常争渡离开后连忙跟上来的寸头男吞咽了口水,终是担心战胜了害怕,走上前。
在看到常争渡的脸色时心更是一颤,他抖着声音:“渡、渡哥……”
常争渡抬眼,他暗得吓人的眼神在看到是寸头男时,才有所收敛。
寸头男松了口气,继而担心道:“渡哥,你爸妈没为难你吧?”
常争渡白他一眼:“你说呢?”
寸头男:“……”好吧,想想也是。
“渡哥……你真惨”他看向常争渡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看的常争渡鸡皮疙瘩起了一地。
他受不了了,给了寸头男一个爆炒栗子,命令道:“把你那眼神给我收回去”
寸头男哀嚎了声,心疼的眼神变成了幽怨的控诉。
常争渡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心情总算好了些。
看着对方恢复如常,寸头男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吐槽:“渡哥,你刚刚吓死我了。我差点就要以为你要去做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儿了”
常争渡又是一个白眼:“我就那么激进?”
寸头男仔细想想,摇摇头:“看起来挺像的,但性格不像”
常争渡无语,刚准备回怼呛几句时手机响了,是桥回塘发来了信息。
常争渡想到刚才的事情,无奈叹气,还是点开了聊天框。
然后寸头男就看到自己渡哥原本缓和的脸色瞬间沉下去,甚至比之前更可怕。
他悄悄瞟了眼常争渡的手机界面,看见微信名为‘池塘’的人发了这样一句话。
‘这几天会有些忙,没办法打球,过几天请吃饭’
寸头男:“……”他好像猜到这个人是谁了。
……
桥回塘躺在宿舍床上,白央央和杨年岁各干各的,她看着自己斟酌后发出的消息,无奈叹息,换个不会压到眼镜的姿势继续躺。
其实她想过给钱,但是恰好对方不差这点钱,送了反倒会起反作用。
桥回塘脑袋里循环播放着常父说的话,斟酌损益后还是决定请吃饭还人情。
毕竟剩下三天一起打球还是一起吃顿饭,后者明显更安全些。
就在她乱想些杂七杂八时,手机提示音响了,桥回塘点开。
‘争渡:怎么,忙到打个球的时间都没有?’
桥回塘:“……?”她为什么感觉常争渡语气有点不对劲?
但马上她又想通了——毕竟无论谁在被父母责怪的时候心情都不好。
于是她打字回复,
‘池塘:嗯,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