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无惨凝神感知了下,确定那位老炎柱不在附近后,便偷偷伸出手,把那本书收进了袖子里。
她继续搜刮着这个古朴的书房,竟然又找到了一些流传了几百年的书。但是那些书就像被老鼠啃过一样,里面缺张少页,已经无法阅读了。
心下狐疑着,无惨将书放回原处,又不动声色地溜进了炼狱宅邸的厕所,插上门栓。
「鸣女。」她在心里呼唤,「你在做什么?」
只听鸣女对她用心音说道:「无惨大人,我在假装睡觉。」
无惨这才想起来,现在是白天,游郭那边基本上全员都在睡觉,因为那边是昼夜颠倒的。
「你给我把魇梦、响凯叫过来。」
「是,无惨大人。」
只听一声从千里之外传来的朦胧琵琶响,两个大活男鬼便凭空出现在了女厕所。
再差一点,他们就要直线掉到粪坑里了。
重新见到多年崇拜的偶像,魇梦激动极了:“无惨大人……”
——只是,为什么他旁边还有个碍事的第三者?
而响凯光着膀子,身上挂着好几个鼓。他的一只手中拿着几叠纸,另一只手中捏着一支未干的毛笔,神色既尴尬又羞耻。
无惨好奇地将响凯手中的纸张抽过来:“这什么?是你写的吗?”
“啊啊,无惨大人……”
响凯尴尬极了,他很想把那些纸给抢回来,但对方可是无惨大人啊!他哪儿敢造次?
无惨将那些纸张展平,然后定睛一看,却见里面写的是一位卖鼓的少年偶然遇见一位绝世美女花魁,然后一见倾心并主动接近的故事。
好家伙,这是代入自己了?
“写的不错。”无惨粗略阅读了一下,感觉竟然还可以,“你继续写着吧,写完了我帮你联系出版社出书。”
霎时,响凯心脏一涨一缩如遭江河决堤。他哑着嗓子不确定地问:“无惨大人,您是说真的吗?”
无惨大人居然会认可自己写的小说?
要知道,都已经过去多少年了,无论他是人还是鬼,都从来没有人认可过他写的小说!
“是真的。”无惨将纸张塞回响凯的怀里,淡淡地说道。
虽然开头看着是个十分烂俗的剧情,但是莫名读之却上头。
因为,她想看看响凯后面能写得有多狗血多创人。
——总之,只要不是一个悲剧结尾就行。
她受够了爱虐人的作者了,害得自己前世被狠狠虐了两次。
她已经下定决心了,若以后再看到写BE文的作者,她见一个杀一个。
“无惨大人!”响凯喜极而泣,“属下誓死效忠于您!”
真不愧是无惨大人,真有眼光!
无惨大人果然和那些凡夫俗子庸脂俗粉都不一样!
响凯吹捧的态度犹如七色糖果一样,浸得无惨整颗心都甜甜的。她勾唇一笑,忽然觉得一小时前在嘴唇上抹的口脂好像有些过多了。
于是,她又从响凯怀里抽了一张写满文字的纸,放置两片唇瓣间轻抿,遂于纸张上留下了两朵芍药花瓣似的口红印。
——就像,她给那些文字刻的印章一样。
魇梦默然地盯着那响凯写的字迹与无惨的唇印相叠,心中隐隐泛酸。
响凯捧着纸,激动得将它们揣进裤子口袋里。
“对了,”无惨拿出那本偷拿的《炎之呼吸指南》,“我找你们是有事要你们去办。限你们一小时内把这本书给我抄一遍,然后再把书还给我。”
魇梦身为下弦·壹,等级比身为下弦·陆的响凯要高,于是他上前一步接过书。
捏了捏书的厚度,魇梦俯身道:“无惨大人,这件事交给属下一人就行。”
眼神偷瞟响凯的裤子口袋,魇梦又将视线放了回来。
无惨挑眉:“你一个人能那么快抄完吗?”
“当然可以。”魇梦面上洋溢出蛊惑人心的笑,“我和普通的鬼可不一样,我可以指派那些愚蠢的人类帮我做这件事。而报酬,只要让他们一直做美梦就可以了。”
“是啊,做个美梦吧,梦里什么都有。”
无惨一笑置之,刚要呼唤鸣女,却见魇梦忽然又跪下说道:“无惨大人,请将刚才您给响凯的那张纸送给我,我想要珍藏。”
“……”
无惨微愣片刻,顿时了解了魇梦的“狂热粉”行为。心下忽然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她打了个响指先让鸣女把响凯传送回去,直到女厕所里只剩下她和魇梦两人。
然后,她执起了魇梦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印下浅浅一吻。
魇梦的手有些凉,而她的嘴唇却软软暖暖的,就像一朵棉花云。
轻盈的,可爱的。
“怎么样?”无惨望着那白皙手背上留下的两道弯弯唇印,“这样又如何呢?难道你打算永远不洗手了吗?”
「洗这只手?
不存在的……」
魇梦的面颊早已绯红得比迟暮的晚霞还要热烈。
他大口喘息着,仿佛受到偌大刺激后微微颤抖,口中发出嘤咛之音:“啊,无惨大人,我简直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只听“咔嚓”一声,魇梦的手从手腕处整齐断裂,然后被另一只手稳稳接住。
“咕叽——咕叽——”
接下来是一阵阵肌肉摩擦的声音,魇梦手腕的断裂处正缓缓开始生长出新的肌肉组织。
“这只手,我会放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永远珍藏。”魇梦如获至宝地把那只断下的印有无惨口红印的手掌托起,用它不停轻抚脸颊。
无惨笑了:“呵,好吧。”
虽然魇梦的行为着实猎奇,但是她却又觉得对方的行为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毕竟,自己是这么地魅力四射。
「铛——」
在自己的命令下,脑中闻得一丝琵琶响后,魇梦的身影随之消失在了原地。
「真是令人舒适啊。」
对于来自魇梦的爱慕,无惨感到很满意。
魇梦、玉壶和堕姬他们三个其实是有点像的,他们都是发自内心地崇拜、敬仰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