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延推开了承元殿的门，一进来便看到如此一副淫糜景象，不禁偏过了头。殿内歌舞戛然而止，乐师舞姬看到来人后，立马跪倒在地行礼。楚业放开了那两位女子，她们二人也急忙理好衣着，跪地行礼。

楚业颇有不满地看向了这位不速之客，真是扰了他的兴致。

“摄政王还真是会寻欢作乐呢。”凌延皱眉道，话中也有不满之意。

楚业示意遣散了那一群人，这才起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望着殿门处的太子，嗤之以鼻道：“太子也太不懂得享受了吧？莫不是有了太子妃，就不愿尝尝别的女人的味道了？可真是无趣啊……

凌延眉头皱得更深，无视了他的话，径直走向了殿内，挑剔地找个了位子坐了下来，眼色幽深地望着他。

许久，才幽然开口：“父皇已经醒了……”

楚业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脸色也正经了起来，他盯着眼前的太子，眼神不禁沉了下来。

楚业赶到圣华宫时，宫人已经扶着皇上坐了起来。他遣退了众人，自己则慢慢走近了床榻。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从两年前皇上突发癫狂，一直神志不清，有时清醒了，也只是呆呆的，或者将凌延叫过来说些胡乱摸不着头脑的话。如今的皇上，看上去仍行动不便，但似乎已经恢复了神志。

见到楚业来了，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也没去看他。

楚业对着床榻上的人行礼：“陛下，臣来了。”

皇上的眼中似乎清明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看了眼楚业，眼中毫无波澜。许久，他才用沙哑的声音吐出两个字：“起……来……”

楚业起身后，看着皇上，微眯了眼。

皇上看上去还不像是恢复了神志的样子，毕竟也是，一个人疯癫了两年，哪有这么容易清醒得过来。

楚业笑着，看着眼前人，不禁说道：“陛下可还记得臣？”

皇上的脸色毫无变化，甚至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楚业脸色沉了下来，可是转而他又嘴角一勾，从腰间取下玉佩，将它放在了皇上眼前。只见他蓦的瞳孔睁大，脸色突然惊恐了起来，嘴张得老大，但却没发出声来。

楚业勾唇一笑，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陛下，原来你还记得啊？如今这西属，有我楚氏的一半，这定是你不愿看到的吧，可是现在如此神志不清的你，拿什么来阻止？昔日你对楚氏的恩与仇，臣都铭记着，一一都会报答的。”

他笑得放肆，皇上痴痴地看着他，露出不解的表情。

东隅。

今日我照例来到凤鸾宫给皇后请安，不过我看着她脸色似乎很不好的样子，突然疑惑了起来。

听闻今日承华夫人从鄞地回京，承华夫人是临王的王妃，一直在封地鄞生活，据说这是五年来第一次回京。

这位承华夫人是如今秦氏家主秦国舅的长姐，也是皇后的嫡姐。听闻当年秦氏二女分别嫁入皇室，也是一段佳话。

可皇后，对这位长姐倒是没什么好印象，毕竟，若非是她，也不会……

想着，人已经到了凤鸾殿。宫女还未过来传报，那女人却已经先踏入殿中。

来人容光满面，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头上的步摇流苏随着脚步摇晃，我看着她保养得当的面容，完全看不出早已过了三十岁。

我急忙起身行礼，而承华夫人则笑着向正座上的皇后行了个礼。皇后脸色在看到她时沉了沉，但还是很快就展露了笑脸，赐了座。

她入座后，方才看到了我。她看着我的脸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惊呼：“这是桐月的女儿吧……居然这么大了，跟你的母亲真是像啊！”

桐月是我母亲的名字。我对着她浅浅一笑。

她一下了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容，盯着我一直看，我疑惑起来。这时，坐在正座的皇后才出言：

“姐姐怎么这么早便到了？宫人说午后才能到。这不，本宫与太子妃还在闲聊，未能迎接，真是失了礼数。”

承华夫人不以为然，甚至还打趣道：“我这趟来，可是先来见了妹妹，待会儿还要回府呢。”

皇后闭了闭眼，缓了好一会儿，而承华夫人则自顾自地环顾了凤鸾殿的四周，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听着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话，聊的似乎是家常便饭，却聊得并不亲热。我夹在中间，有些疑惑，二人的气氛怎么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