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留谢过起身,对上凌贞,只见她笑着。江未留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勉强着也露出了一个笑容。
离开侧殿时,江未留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若有所思地走着,正遇上一行人往这儿走来,阵势不小。江未留细看看来者衣着,是西属人,为首的那位春风满面,江未留觉得有些熟悉。
男人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岁,眉宇间意气风发,从他身上的气度来看,并非常人所有。江未留立马想起了西属的一位赫赫有名之人,摄政王楚业。
他的父亲与西属皇帝乃是结拜兄弟,关系非凡。楚业的父亲征战沙场名声赫赫,一直为东隅所忌惮。楚业自小便熟知政事,颇受西属皇重视,其对他的宠爱程度甚至超于太子凌延。久而久之,几年前楚父去世,两年前西属皇又亲自下令封他为摄政王。
江未留走到一旁,福身行礼,内心也不禁吐槽西属国事。西属虽强大,但外戚重臣干政严重,偏这西属皇多爱猜忌,宁可信外人也不愿放心将政权交予太子,致使太子与摄政王之间矛盾激化,朝中也各分两派。
萧成安仍在早朝,楚业却此时过来,莫非是来与凌贞密讨些什么事?江未留摇了摇头,很快否定了。凌氏兄妹与摄政王不和,又怎能同心?
楚业一行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江未留二人,径直走进了东宫,有了皇帝的亲令,他们才能横行无阻。
至于后来他们在殿内谈了什么,江未留就不得而知了。她把避子汤一事办砸了,还是回太医院煮好安神汤找人为太子妃做送去吧。
命人将药端给太子妃,她自己也微微松了口气。她回想起来,自己没有让凌贞服下避子汤,不知道萧成安会不会放过她。转而又想,萧成安将这种事交给她办,实在是太不可靠了。
江未留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她在这宫中,真是两头都不讨好。
刚没休息一会儿,东宫又有人来传唤,说是太子妃要亲自与她谈话。江未留又突然打起精神来,心中紧张不已。半日不到,和东宫的那几位全打了照面,真是不如她意啊。
江未留独自一人来到东宫,站在宫门外,就远远望见楚业脸色不佳地冲出来,她不禁疑惑起来。正准备让路时,人却已来到她面前。
她与楚业一对视,便看到了男人脸上阴沉的表情和冷冽的目光,把江未留吓得不轻,连忙低下头。
楚业看到了她的脸,愣神了一瞬,但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正以为他要离开时,宫内又有人追出来,似乎是凌贞的侍女。她手中拿着什么,面无表情地对眼前这位摄政王说:“公主所给,请摄政王收下。”
江未留低着头,不敢抬眼,更不敢多管西属王室的事情,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又给了何物。江未留只感受到男人接过后的暴怒,心中更加害怕,怎么这么倒霉让她撞上这种事,她究竟该不该离开啊!
我正静坐在正殿中,听着外面有动静,不禁疑惑。
挽月解释道:“今早,西属摄政王来看望侧妃,应是谈了些什么,不过,奴婢也不知……”她也不知外面为何就吵闹了起来。
我点了点头,不去理会。既是他们的事,我也管不上多少。
江未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袭来,似乎是楚业将东西扔出,甩到了她的膝盖上。一块玉佩,砸的力度不轻,江未留感到一阵疼痛,一个不稳,向后跌去,她一脸惊恐,脑中又浮现出两个字:倒霉。
可意想之中的坠落并未来到,江未留意识到自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觉得有些熟悉,睁开眼一看,果然是萧成安。
楚业似乎也没想到萧成安这么快就回来了,二人对视着,眼中均有探究之意。
江未留这般倒在他怀中,不觉有些尴尬,但膝盖上传来的刺痛,又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萧成安示意身边的太监,太监眼疾手快,将玉佩拾起,交到了楚业面前。萧成安瞥了一眼,发现玉佩上的刻字,是“楚”字。
他笑道:“摄政王莫要丢了东西。”眼中却丝毫不见波澜。
楚业收起刚才的愤怒之意,脸色阴沉地将玉佩接了过去。他本想拂袖离去,却看到了被萧成安抱在怀中的江未留,面色有一瞬的怪异,但很快恢复一脸不屑的样子。
话中讽刺意味明显:“东隅太子殿下,连对一个宫女都如此关心爱护啊,真是闻所未闻。”
萧成安听了脸色不变,但江未留却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收紧。她疑惑又担心地望向他,只见他面色有些阴沉,对着楚业说:“摄政王请回。”
语气不容置疑,楚业愣了愣,随即一笑,踏步离去。
见场面渐渐平息,江未留也意识到一件更不对劲的事情。她急忙离开萧成安的怀抱,心情复杂至极,脸上表情也很奇怪。
她忍着痛将二人距离拉开,福身行礼。没想到弯下膝盖时难以支撑,萧成安见状上前扶住她,二人又怀抱在一起。
我在殿内似乎听到了萧成安的声音,收起了低落的心情,换上了笑颜准备出门迎接。
一打开殿门,眼前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笑容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