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清倌人的曲子确实是又长又白,啊不,是婉转动听。
一曲听罢,林易恨不得再听一曲。
只是想到自己身上的任务,林易还是咽了咽口水,忍住了。
“捕头大人,咱们今晚真要留宿此地?”孟冈还是有些羞涩。
“都问了几次了,咱们当然留宿啊,我都花了钱的,总不能这地方连个睡觉的地都不给老子留吧?那什么,你拿着我的腰牌,去叫那个秋菊,把门留着。”林易没好气地把腰牌递了过去。
“好的捕头。”孟冈拿着林易递过来的腰牌,“踏踏踏”地走下二楼。
“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这小子还是不能理解。
我这种正人君子,即使留宿勾栏,也是为了办正事啊!”
林易望着孟冈下楼的身影喃喃道。
……
夜色日渐昏沉,随着曲终人散,时间也进入夜半时分。
“笃!——”
“笃!笃!笃!”
“丑时四更三点,天寒地冻。”
有打更更夫的声音响起,已经来到四更天。
四更三点,相当于是凌晨两点左右。
这个点,正是黎明前阴气最寒重的时刻。
此时的勾栏瓦肆里,已经万籁俱静,忙了一晚的人,在这个点都已经歇息下。
春兰是勾栏一名清倌人。
她今日乏得早,所以也休息得早。
只是到了夜半时分,她老感觉香房里有动静,她数次想睁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真的太乏了,可就是睁不开沉重的眼皮。
好困。
好累。
好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
一直睡到明早……嘶呼,好冷啊。
一阵冷风吹拂过身子,困意很浓的春兰,一身鸡皮疙瘩浮起的被冻醒。
她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呼呼呼——
纸糊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正有春寒夜风从窗外吹拂进屋子里。
吹得桌上灯油,剧烈摇摆,像是随时就要被吹灭似的。
春兰疑惑,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临睡前,她有锁好门窗才对的?
“难道是其她姐妹,中途推开窗户通风吗?”
春兰轻声轻语一句。
她转身看看床上和衣睡的两位好姐妹,结果两人都是在沉沉熟睡,春兰轻轻呼唤了几声,都没能唤醒两位好姐妹。
最近瓦舍里好些家勾栏的姐妹,都发生怪事,总有人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脸色憔悴,难看。
而且昨日清晨,听说还死了人,但这事很快又不了了之,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姐妹间的恐惧情绪已经悄然埋下。
所以,胆小的她们,几位姐妹一商量,最后决定晚上一起和衣睡,好互相壮胆。
春兰唤了几声姐妹,见两人依旧睡得沉,她只得大着胆子,独自起身去关窗户。
凌晨的深夜。
万籁俱静。
不知被谁打开的窗外黑空,格外幽暗,格外安静。
即便一轮圆月高悬夜空。
可依旧挡不住窗外世界的格外幽暗。
也不知是不是春兰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漆黑夜空,特别的黑暗,让她总有种心惊肉跳的胆颤感觉。
不知是被寒风吹的,还是因为看着黑黢黢的窗外夜空,内心有些恐惧,春兰颤颤发抖的走至窗前,然后她鼓起所有勇气,猛的站到窗后朝二楼下的胡同巷子看去。
黑乎乎的。
什么都没有。
春兰轻松一口气,是她太紧张了,老感觉小巷子里会不会藏着闯空门的小蟊贼。
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