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满是好奇地问王文武：“他们打得厉害吗？”

王文武回想起去年的情景，说道：“去年的时候死了四个。瞧着今年准备这般充分，估计会死更多。这次听说上游的许家村打算在冬天筑坝养鱼，下游的何家村岂能应允。这两个村可都是大村，今年的争斗绝对更为激烈。到时候死多少人都难以预料。”

绿衣说道：“官府就不管吗？”

王文武回应道：“管啥？人家都交过税了，官府哪还管这个？”

绿衣惊讶道：“这械斗还要交税？”

王文武说道：“怎么不要交？人家知县老爷可是青天大老爷，一口唾沫一个钉。只要交了税，不管打成啥样都没事。”

绿衣又道：“不，我是说不应该制止吗？”

王文武回道：“制止？如何制止？水就那么多，这么多人要用，哪里够用？最终不还是得靠打来解决？咋？没见过械斗，想去见识见识不成？”

绿衣哪里没见过，只不过和这边不同的是，在羽族那边，都是领主让人带着手底下的无翼民在那里拼个你死我活。在羽族人眼里，绿衣这样的无翼民根本算不上是人。

两边既要解决纠纷，又不能伤了和气，派无翼民上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像绿衣这样的无翼民，打赢了，没有奖励；打输了，惩罚绝对少不了。所以两边的无翼民动起手来，那也是相当的狠辣。

绿衣说道：“不了，械斗有啥好看的！”

械斗怎会不好看呢？那场面极为壮观。虽说都是目不识丁的村民，打起来毫无章法，全凭着一身悍勇，敢打敢冲。

王文武第一次看的时候，真的是热血沸腾！不过也由此衍生出了他的拳头产品，便是他自制的药膏。

王文武根本不懂医术，至于这药膏是怎么做的，不过是用些消炎止血的草药再加上些草木灰混合而成。能不能治好伤口暂且不论，至少用过之后不会再流血了。

其实要说医疗手段，别说是每个村，就是每家每户都有一些独属于自家的土办法。可除了土办法以外，若想看医生，那得去县城才有。别说村里，就连这朱家镇，连间药铺都没有，更别提医生了。

当医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先不说别的，第一点就是要家境富裕，读得起书，不然大字不识一个，怎么看得懂医书。

读得起书的人，有谁会想着当一名医生呢？自然是想着金榜题名，打马游街。或者再退一步，给同乡的优秀之人当幕僚，数年下来，凭着恩情也能混个小官当当。

只有那科举实在无望了，才会考虑去当医生。可哪怕是，这一小撮的读书人想当医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你家里或者是能找到一个愿意带你的师傅。否则仅凭这一两本医书怎么能当医生，连脉都不会把，又如何对症下药呢？

况且病人到医生跟前，除了那些富贵人家病情刚有些苗头就来看医生以外，哪个不是拖着实在撑不住了才来！怎么钓着病人的命，又如何对症下药。没有师傅师傅的指引，要如何走上正轨？

至于王文武卖的药膏，就类似于，街头卖艺买的那大力丸。有那么一点疗效，又吃不死人。虽说比不了那武侠小说里的金疮药，也比村民手里的土办法要好。

在这方圆百里，没有医生的地方，王文武的药膏不仅卖得好，价格还贵。当然，王文武也不仅仅只有这一个绝活儿。

还有一个绝活儿，就是缝合了。针头用的是朱铁匠能打造出来的最细的针头。缝合用的线则是看伤者家出多少钱。有上好的丝线，也有粗糙不堪的麻线。

至于最后的效果，伤口感染致死的自然不在少数。但活下来的也有很多。虽说在王文武手里，确实是在拼运气，但这运气明显比在家里用土办法强多了。

王文武靠着这一手本事，所以一到了冬天，械斗时节，王文武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王文武的脑袋里想着去年几场大的械斗，说道：“明天架起大锅，做点药膏吧！”

绿衣总觉得王文武做的药膏不靠谱，收上来的药，草药有多少用多少。没有丝毫的比例。甚至每一批药膏。因为说上草药的数量多少都有不同。

绿衣说道：“老爷，这玩意不会医死人吧？”

王文武说道：“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卖的好的很。要是医死人，还能有人买吗？你老爷我连村子都出不去，早就被人打死了。”

绿衣在王文武身后小声嘀咕一句。“那黑乎乎东西也能医医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