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军一家早早地起来,简单的用过了早餐,便赶去参加海伦的婚礼了。海伦的婚礼定在中午十二点,地点是在王德生的一栋私人别墅里。作为新娘的亲属,林文军一家要在早上七点前赶到林文海家,帮忙料理婚前的琐事。
林文军一家在离公交车站不远的马路旁叫了辆出租车。他们在林文海家的小区门外下了车。下了车后,他们一直向林文海家的别墅别墅共计两层,前后都有花园每栋别墅都建有车库,进门前需爬一段楼梯。疾行。还未行到林文海家,只见十几辆加长型和越野车将林文海家楼下的大路堵得水泄不通。有五六个人急急忙忙地从一辆贴着婚纱海报的车旁跑上楼梯,同时,又有三四个人手忙脚乱地从楼内跑回那辆打着婚庆广告的车旁。有一辆越野车旁站着两个摄影师。他们将摄像机放到车顶,悠闲地和几个助手抽烟闲谈。
林文军一家刚到楼下,就听杨曼站在二楼的阳台向马翠兰喊道:“嫂子!嫂子!你们快上来吧!”
马翠兰向杨曼笑着问到:“这楼下的车都是干什么的?到时候接新娘的车子还能进得来吗?”
杨曼侧着身子向一个年轻女孩交代了几句,便向马翠兰说到:“你别管它!你们快上来帮帮我的忙,这群人真是笨死了!”说着,她又转过身去,大声呵斥一个年轻的女孩。
林文军一家上了一楼。一楼的大厅里有四五个人正忙着铺地毯一位中年的摄影师正在调整摄像机的焦距,他的年轻的助手正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里拍照一个女孩神色慌张地从二楼跑下,待她到了一楼的楼梯口时,与一位正在专心铺地毯的中年男人撞在一起。中年男人起身后向姑娘笑了笑。姑娘瞪了中年男人一眼,匆忙爬起,然后嘀咕着跑开了。大厅的沙发上,林文海正翘着腿抽着烟。他见到哥哥一家,高兴地招了招手,随即起身迎接。
“你们看吧,这里都乱成什么样了?我就说不用搞得这么铺张,可你弟妹偏偏不听!哎!她爱折腾就让她折腾去吧!”林文海埋怨着说到。他又笑着说到:“你们来的太好了,我正愁着没人说话呐!”
“这外面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有摄像,又有婚庆?你们还请婚庆了吗?”林文军指着窗外问到。
“他们呀?嘿!一波是摄影师,另一波是化妆师,都是男方找来的。车上喷的彩绘是他们给婚庆公司打的广告。还有几个是婚纱店的。海伦在他们店里定了一套婚纱,他们上门服务来的。”林文海指了指沙发说到:“上面乱糟糟的,我们就在这里坐吧!”说着,他坐了下去。
马翠兰哪里有心思闲坐,于是说到:“不行,你媳妇叫我帮忙,我得上去看看!”她又对丈夫说到:“你在这里陪文海坐着,我和儿子上去看看!”说着,她和儿子向楼上走去。
林文海笑着对马翠兰说到:“嫂子,我看你也不用上去!上面人多的都放不下脚,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马翠兰头也没回地说到:“你家楼上足足有一百五十平,怎么就放不下脚了?我看,你还是抽你的烟好了,其他的事也用不着你操心了!”话音刚落,她便已经爬上了一节楼梯。
“哎!女人就是麻烦!坐下来喝喝茶聊聊天该有多好!这里有十几个专业人员为海伦打扮还怕不够吗?真够麻烦的!来,大哥,我们喝茶!她们爱操心就让她们去吧!”他拿起茶壶,正要倒茶,看见林德往楼上跑去,于是叫住林德说到:“小德,你就别上去了!来,咱们一块儿喝茶吧!”
“不了,叔叔!我要去看看海伦!”林德站在楼梯上侧身说到。
“待会儿,她画完妆就下来了,你在这儿看,还不一样吗?”林文海说到。
“那可不一样,叔叔!我还想和海伦说几句话呐!”说着,林德向楼上跑去。
“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林文海一边倒茶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到。
林德跑上了楼。刚进入大厅,突然一个女孩哭着从他的身边跑过。林德正要回身去看那女孩,那女孩的身子已经被楼梯给遮住了。紧接着,他听到婶婶朝着楼梯口骂了几句难听的话。大厅里有七八个女人都在地忙碌着。她们中,有三四个是未婚的姑娘,其余的几个都是已婚的少妇。有个妇人正在为海伦梳妆一个年轻的姑娘立在梳妆台旁为那个妇人递取梳妆用具。大厅的一角,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正在擦拭海伦的婚鞋少妇旁边有一个少女,正坐在茶几旁为几十株玫瑰花去刺玫瑰花是新鲜的,一些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杨曼和马翠兰以及一位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女人正在为婚纱镶嵌珍珠一位年轻的女孩双手捧着珠宝盒,为三人递送珍珠她的眼睛不时地扫视地面,然后弯下腰去,拾起掉落的珍珠。
“我能帮忙做点什么?”林德走到婶婶身边问到。
杨曼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林德,又低头忙活起来。“哦,小德,你还是到沙发上坐着去吧!这里都是女人的活计,你做不来的。再说,你一个爷们儿,手脚又不如我们女人零活,干起活来难免不会出纰漏的。要不,你到楼下和你叔叔喝茶去吧!”
林德看着她们给婚纱镶嵌珍珠,可看了半日,也没理出个眉目。他看见那个给玫瑰花除刺的女孩不小心扎了手,于是跑过去帮忙。那女孩见来了帮手,会心地朝着林德微笑。
“怎么样,疼不疼?”林德关心到。
“有一点儿疼,不过没关系的!”女孩将刺破的手指放到嘴里含了一会儿,然后取出手指,笑着回答到。
“我来帮你吧!”说着,林德拿起一把剪刀,准备修理玫瑰花刺。
“可别扎到!我看还是我来吧!”女孩说到。
“没事的,哪有那么容易就被扎到?况且这么一堆花,你一个人得弄多久?不如我帮你吧,还能早早了事!”说着,林德拿起一支花修理了起来。
“那好吧,但你一定要小心!这么长的刺,扎在手上真的很疼的!”女孩微笑着说到。她将那根刺破的手指递到林德面前,作为警示。
林德刚剪了两根刺,左手的无名指的指肚就被刺破了。他哎呦的叫了一声,忙将被刺的手指放入口中。女孩听见林德叫声,忙去查看。林德向女孩摇头示意不要让婶婶知道。女孩回头看了看杨曼,又心怀歉意地看着林德。
“怎么了,小德?是不是扎了手呀?快放下吧,那不是你干的活!”杨曼朝着林德说到。她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
“没事的,婶婶!我小心着呐!我不会让刺给扎到的!”林德回过身子,朝婶婶笑着说到。
“快放下吧,那种活你干不了的!万一扎到了,会感染的!”杨曼说到。
“哪有什么事的?你就让他做吧!要么他闲着干嘛?”马翠兰对杨曼说到。
“话虽这么说,可要真伤到了,你这个做母亲的就不会痛吗?”杨曼笑着说到。
“一点小伤,能痛到哪里去?他要是连这点活都干不了,以后还怎么养家?”马翠兰看了看儿子,对杨曼说到。
“没事的,婶婶,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的!”林德笑着对杨曼说到。
杨曼笑了笑,说到:“总之,你得小心点儿,你要是伤着的话,我会心疼的!”
林德刚进大厅的时候,海伦就想着和表哥打个招呼。可那时她正在化妆,没有开口的机会。当她听到表哥扎了手,急的连妆也顾不得了,忙回身问到:“扎的疼吗?”
林德见表妹担心,于是笑着安慰到:“没事的,它根本就没扎到我!”林德举起双手快速地翻转了一圈,接着说到:“你看,我没事吧!快梳妆吧!”
“我看你们就别剪了,处理完的那些已经足够用了!”海伦说到。
“你看,这里也剩不了多少了,再有几分钟也就剪完了!”林德笑着说到。
杨曼看了看女儿说到:“海伦,那些花可是英伦为你准备的。他希望你能在婚礼上拿着那些花拍照!你看,他想的多周到啊!”
“是吗?我可没看出来!”海伦生气地说到,“我只知道,他要是真为我着想,就不会连招呼都不打,送一堆带刺的花让我处理了!”
“嗨!年轻人嘛!哪能事事都想的周到?他给你送花,足见他对你的诚意了!”杨曼笑着说到。
“是吗?那您就没问问他,这花是他亲自采的,还是托别人代理的?我想,您再顺便问问,他到底给我送了多少束花吧!”海伦冷笑着说到。
“你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的一片心意,你还挑三拣四的!说这话,你也不怕人家笑话!”杨曼看了看众人,对海伦埋怨到。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就是嫁人吗?我嫁就是了!”海伦咬着唇说到。
这时,为海伦梳妆的那个妇人说到:“哎呦!瞧您说的,这可不是一般的嫁人呐!您不知道,咱们城里有多少姑娘愿意嫁到王家去呢?她们都巴不得倒贴呐!您看您,能嫁到王家,那得是多大的福气呀!”
“是吗?我可没感觉出来!”海伦狠狠地说到。
“哎呦!我说姑娘,您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您知道嫁到王家意味着什么吗?那意味着您可以高人一等呀!先别说那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说您的身份,那可是受人敬仰的呀!您可别糊涂了!”那妇人说到。
“人生在世,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海伦冷笑着说到。
“瞧您说的那么深奥!可不管怎样,这天大的好事可落在您的头上了,无论如何您都要攥住呀!”妇人说到。
杨曼见女儿态度冷淡,于是训到:“海伦,瞧你怎么和人说话呢?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也得高高兴兴地成亲吧?”她又对那妇人说到,“好了,快点儿化妆吧!再有一会儿婚车就要到了!”
林德和那女孩俯着身子剪着花刺。他们剪的很快,再也没被刺伤到手指。他们的手指有好几回在不经意间碰到了一起。他们相视一笑,便又埋头干起手中的活计。林德能清晰地嗅到女孩身上的淡淡的洗发水或护手霜的香味。他暗暗地打量着女孩。他发现,尽管女孩的相貌并不出众,可她的仪态却十分端庄。她那粉红的脸颊上带着一股少女独有的娇羞她的食指修长,捏住花枝的手指轻巧灵活。林德忍不住往她的脸上和手指上多看了几眼。女孩似乎有所察觉,遂抬起头去看林德。她的头还未抬起,脸颊便已绯红了。林德没来得及回避,他们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林德顿时红了脸。他朝女孩笑了笑,问到:“我能冒昧的问问你的名字吗?”他的目光落到了女孩的脸颊上。
女孩笑着回答到:“当然可以!我叫邓倩!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林德,也很高兴认识你!”林德笑着说到。“你在哪里上班?是花店吗?”林德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