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冬撑颌,温柔地望着她:“因为我也知道蔡银是你儿子,轰动学校的事情,我略听了些。”
装作不知道才是掩耳盗铃,任冬是知道这点的。
“你儿子是不是无辜的我不知道,但知道他心理一定有问题,否则怎么会去招惹任家?用奇怪的图,污蔑别人家女儿的清白,招来网暴,你觉得你家蔡银就一点没错吗?!
你身为一个家长,不知细节,但互联网也有记忆,我完全可以扒给你看。”
张女士凝着眉目:“就算是互相伤害,但我儿子失去的可是一条命!!”
任冬声线转冷:“是谁先挑起的祸,你心里没数吗?任家堂堂千金平白无辜对一个基因病患者动手吗?没有退路,挑战什么权威啊?自寻死路。”
代恩觉得任冬先买药再进诊室很可疑,没想到这番话更是超乎了认知。
虽然话不错,但从温柔清朗的任冬口中说出来,就感觉变了味。
张女士被他的逼急了,瞬间从抽屉里摸出一把美工刀,逼近了任冬,
“自寻死路?你一个满嘴谎话的人好得到哪去?!你到底是谁?!”
代恩听到屋子里有了动荡,准备拧把手,下一秒,淡然的任冬昂着头,扭开了脖子:
“女士,你也开始疯了吗?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女儿……那么可爱的女孩子没了哥哥跟妈妈,怎么活啊?”
张女士一声接着一声抽噎,最终松开了他的脖子,将美工刀压在桌板上。
任冬的指尖轻碰上线条流畅的脖子,言语潜藏暗示:“你真是个失败的母亲,生下畸形,让他在社会上饱受折磨,到头来还治不了孩子的心病…现在的报复性行为简直就是愚蠢跟鲁莽。”
“别说了!!!”张女士抱头痛哭,像压抑已久的心魔蹿了出来,无助又迷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是一副奇怪的样子,我怎么会有错呢?我已经在迁就他了。”
“看吧,迁就的结果就是谅他犯错,可惜呀…才华用在了歧途上。”
任冬的说辞真的把女士说动了,他那如潺潺流水的声线令人窒息,越投入越令人崩溃。
就连门外的代恩都觉得十分有道理。
任冬看向美工刀:“其实你早就想跟某个人同归于尽吧?基因真的神奇……”他留下意味不明的笑意后毫无征兆地来到门口。
再立刻扭动门把手,这一举动让代恩始料未及,只能躲到一旁的花坛边。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一向敏感的任冬有了疑心,他朝平整的灌木盯了眼,随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代恩趴着的姿势糗得难看,只有等彻底没了声,她才敢起身。
结果跟丢了任冬。
但她不知道的是,被反客为主了。
代恩边拍裙摆,边抠胸膛的泥垢,到处张望着。
而任冬在她走过的照相馆内拐了出来,看清是代恩后,疑虑之深…
“代恩…难道她要开始怀疑我了吗?”
他看了眼手里的三唑仑片,眉眼更为深邃了。
他能得到处方药也正是因为医院里有人为他提供,而他本人是有病史的。
虽然用于失眠的药只针对自己,但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焦虑,臆想。
今晚之后,他自然收买了药店的供药的医生。
八点,代恩回到了合欢楼,一进门便碰到了韩锡、齐络谜等人。
他们准备做一次烤串,烤架横在楼下了。
“你们这么随意吗?”
刑兆君一手拿着菜篮,一手提着汽水,兴冲冲邀人:“烤架是齐络谜准备的呢,说是无论如何都要跟锡哥喝点,烧烤这种人间美味,锡哥早就尝试过了,没问题的。”
代恩看向摆弄食材的齐络谜,非常忍心地打断他兴致:“就不怕被纪检部门查到吗?”
韩锡迎面朝她走来,“纪检部算个球,享受人生才是正解,”他一把搂过代恩的肩膀,张扬得没边:
“把学校当家,好吗?”他歪了歪头,语气轻狂,但代恩听出了重量。
她目光坚定韩锡:“不得不认栽呀…”
韩锡礼貌性一笑,代恩接着补充:“你个狂徒!”
“齐络谜对我都没多大的敌意,你怎么还来劲了?”
代恩缩了缩肩,一口警告:“你要装我陪你装。”